对于自己这个亲弟弟,四爷从来就没看上眼过,用雍正的话说,他们兄弟俩天生八字不合,不过是一个荷包,几片肉脯的事儿,就叫十四一路上挑挑拣拣的找他的茬,四爷不爽极了,可他还是没说话,也不是为别的,因为本来德妃是要跟着来南巡的,不过四爷不想叫舒颜一路上还得去侍候奉承她,所以使了法子,不过这会儿四爷特别后悔,早知如此,就不该叫他来!
舒颜吃饱了喝足了,又美美的补了一觉,醒来发觉才到房山……郁闷了一会儿,扒着车窗往外瞅,刚探出头去,就见着十四对着四爷的马甩了一鞭,吓得舒颜脸色发白,手指忍不住紧紧的攥住窗沿,四爷骑射不好是众所周知的,又是在惊马的情况下,这一刻舒颜真是恨死了十四,好在马是匹训练有素的,四爷身边明的暗的也跟了几个好手,马头扬起,嘶鸣声声的半个身子都撅了起来,四爷双脚夹紧马腹,身体前倾,暗骂了一句,伏在马背上犹如箭一般飞奔而去,路过自家车架的时候,看到舒颜一张青白的小脸,都来不及给个眼神就越过去了,身后叱喝声声,四爷身边的两个侍卫并康熙车架边的两个侍卫紧跟在后面,给予保护的同时,等待最佳解救时机。
十四本是一时痛快,见着这架势也有点懵了,然后才开始惶恐,惶恐中又带着痛快,对于他来说,能让这个从小就跟他摆架子的哥哥如此惊慌失措,简直是成就感爆棚,反正对四爷随心所求,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了,不说他身后的德妃,即便是康熙那边,也有友爱弟弟这个笼头套在四爷头上呢。
四爷本来是惊了一下,可马跑起来了,他反倒平静下来了,只要跑痛快了,这股劲儿散了也就罢了,官道笔直,跟平原也不差什么,就怕跑偏了方向遇见障碍,或者碰了人什么的,事情吧,可怕什么就来什么,跑过了整个南巡队伍,又跑了一段路,忽然从官道上分了一个岔路出去,偏偏这马就奔着那边去了,官道一般人不敢走,可岔路就不是了,虽然是从官道劈开的,但其实是挨着官道自衍的路,小路倒也平整,可前方却来了一个车队,四爷远远的看见了,就摆手,口中喝道:“惊马!让开!”
连着喝了三声,车队倒是停下了,后面上前一个虬髯大汉,从马上下来,双腿分开,重心下沉拦在路中间,四爷看他这姿势,知道是想要拦马,正准备呵斥,那大汉却连着上前几步,一个纵跃,拳头击向马头,四蹄踏雪的大漠名驹就这么悲怆的嘶鸣一声,左右摇晃着即将倒去,四爷大惊,连忙缩胸弯腰往左侧滚去,同时抬起胳膊护住头,在马倒地之前落地,顺势以就地十八滚的姿态又向前滚了几圈,直到落下小路旁边的草地里才停下,同时,轰隆一声,马身倒地,身后两个侍卫也已经跟了上来,不待马停便跃下,直奔四爷而去。
“无事~”四爷被侍卫扶起来,淡定的摆了摆手,心中暗恨,他从未如此狼狈过,脑中闪过无数教育十四的方法,但他还记得要跟那大汉道谢,能徒手击毙快马,不说伸手,这份力气就让人佩服,四爷爱才之心顿起,有意将此人拉入自己帐下,便多问了一句,谁知这一问,就问出惊喜来了。
那边舒颜担心的不要不要的,可圣驾在此,她不敢乱动,也只能派身边的人朝着四爷那边去打探,自己则站在马车边朝着那个方向不停的垫脚探看着,感觉似乎过了很久很久,才见着那边有人影出现,舒颜几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马上的四爷,此刻也顾不得其它,连忙拔腿往那边冲,等看到马上四爷比划的手势,才停下脚步。
康熙那边的两个侍卫冲出去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报给康熙了,康熙有些恼怒,这刚出来就闹事儿,到底败坏兴致,叫了老十四过去狠狠的骂了一通,言明若是老四没事儿还罢了,要是有个意外,就叫他陪着,言下之意,便是叫老十四给四爷抵命,十四现在才开始后怕,他倒不是因为康熙的话,好歹那是他亲哥哥,从小虽然不和,但也是仗着这是一个妈生的才这么惹,真要是没了命,难道他和德妃就好受了不成。
四爷回来先是去给康熙请安,一路上故意瘸着腿的走到圣驾跟前,上了马车,就看到十四跪在门口的位置,瞥了一眼,四爷又走了两步跪在康熙面前,把自己得救的事儿讲了一遍。
救下四爷的那个虬髯大汉,不是别人,正式额尔登布派来给舒颜送生日礼物的押送人,说起来舒颜还得管他叫声表哥,阿尔斯楞乃是舒颜的祖母布尔察氏的甥孙,从小力气惊人,饭量也大,家里条件不太好,又生了六个男孩,就有点养不起了,有一次额尔登布路过他家,替额娘布尔察氏瞧瞧他们家的老太太,正好遇见才八岁的阿尔斯楞拎起了断了腿的牛犊,顿时惊为天人,从而带到自己身边跟着。
“竟是这么巧,可见还是朕这婚赐的好,老四你该好好谢谢朕才是,哈哈,那个阿尔斯楞可在?叫他进来我瞧瞧。”康熙有些自得,他也没想到竟然这么巧,越发的高兴,不过四爷身边的两个侍卫也不错,比起康熙派去的人还快一步,可见忠心与身手,康熙都给了赏,虽然四爷崴了脚,可毕竟没受更大的伤,没影响南巡的心情和路途,也算是意外之喜了,即便这样还是勒令十四给四爷道歉,要说人就是奇怪,十四之前怕的要死,现在见四爷无事了,反而又抖起来了,不甘不愿的道了歉,除了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