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幼童身处一片纯白的光晕之中,周围的一切都在剧烈摇晃,飞沙走石。他趴在地上,无助的哭泣喊叫。
剧烈震动的天地间,白色的身影转过身来,脸上满是苦涩的笑意:“……对不起,若有来生,再也不会负你……生生世世,陪你到老。”
幼童清脆的声音歇斯底里的哭喊:“不!!回来啊!你回来……你回来!!”
那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彻底消失了。
“不、不要走!!……回来!!!”
“于修!!你怎么了?于修!!”
于修猛地睁开眼,与梦里相反,他的眼前一片黑暗,没有天地震颤,没有孩童的哭喊,没有飞沙走石。
什么都没有。
可是,那声无奈又心痛的叹息却还实实在在的萦绕在他耳边。于修眼眶一热,心头大痛。
眼前忽然一亮,是灯被打开了。
“于修,你怎么了?”身旁的人问道。
于修愣愣地转动视线,一片模糊中,一张俊逸硬朗的面庞出现在他眼中。
“……姜……越?”
姜越伏在他上方,脸上的神情十分惊讶,他问:“于修,你做噩梦了吗?”
噩梦吗?于修定定地望着姜越的脸,没有说话。
他琥珀色的眼眶里全是泪水,满脸的绝望惊慌。姜越从来没见过于修的脸上出现过这般神情,一时也被吓到了。
“你梦见了什么?”姜越轻声问。
“我……”于修张了张嘴,“我梦见,你死了。”
姜越微微一愣,眼里的目光逐渐复杂。
于修伸出手不确定的在姜越眉眼间抚摸,手指是那般的小心翼翼,眼波流转,无限深情。若是在平时,于修是做不出这么深情的神态的。
姜越捉住于修的手在唇边亲了一下,将于修脸上的湿痕一点点的擦干净。低头吻住那张微微张开的小嘴,探出唇舌,一番用力的纠缠吸允。直到于修快呼吸不畅,姜越才从他口中退出,牵出几丝亮色。
“我在这里,我在亲你。感受到了来么?”姜越轻声哄道,眼睛里满是温柔宠溺。
于修的脸色微红,神情也已褪去了方才从梦中惊醒时的失态,眼睛从姜越脸上挪开。翻了个身下床,去了洗手间。
姜越拿起旁边的手机看了一眼,才半夜两点。昨天从张明瑞婚礼上离开后,他们就一起回到了于修家里。姜越进屋时杨玥虽然有些不高兴,但还是没怎么为难他。那会儿都快接近凌晨,两人略微冲洗了一下,在于修的床上fēng_liú了一次姜越就睡死过去了。近来姜氏事情繁多,姜越的重心逐渐转移到家族事务中。几天前还在跟里泽商议,除了今年下半年还有个军事真人秀之外,其他的通告已经都在准备退掉。
那天里泽问他,“越哥是真的要准备息影回归家族了吗?这些通告都好办,大不了赔给他们相应的违约金。不过越哥,于先生你要打算怎么跟他说呢?”
当时姜越并没有正面回答里泽的这个问题。他与于修从一开始只是因为相互之间那股荷尔蒙吸引,发展到现在,他自己也糊涂了。
姜越从来不会委屈自己,这一点说是任性也不过分。被于修吸引,那就上了他;喜欢跟抱着于修的感觉,那就在一起;看不惯于修跟别人有暧昧,那就揍那个人一顿。大概是大脑受伤以后不能想太多,姜越做事从来都是跟着感觉走,不会瞻前顾后、更不会深思熟虑,就是这般简单粗暴。工作此,感情更是此。
果姜越肯在这方面多动动脑子,那他从一开始就不会碰于修一下。
现在家里开始催促他回归家族,他也隐约觉察到再这样跟于修这么不清不楚的下去不是太好。他仍然喜欢于修,但是现实的一些情况似乎不再允许他这样下去。姜越这些日子本来就为这事伤神,昨天秦淮的一番话则是直戳他的痛处,让他再也不能逃避这个问题。
然而他原本混乱不堪游移不定的头脑,却被秦淮的一句话刺激到了。
秦淮说:“你就是在玩他。”
这句话乍听之下十分难听,简直让姜越难以忍受。但紧接着他就慢慢发现,让他难以接受的并不是被人冒犯,而是秦淮的话里所道出的某种真相。
那一瞬间,只要一想到于修是这样被自己对待的,姜越就浑身难以自制的冒起一阵阵凉寒与麻木,心脏酸涩抽痛,这是以往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不能承认,不能接受这样对待于修的自己。
方才于修做噩梦被惊醒的样子让姜越一阵难过,于修说他梦见姜越死了,这一定是他怕姜越抛弃他的缘故。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于修虽然嘴上不说不问,但他心里还是很没有安全感。
这让姜越对于修产生了一种负疚,而且这种负疚感,莫名的熟悉。以至于姜越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心里对于修的愧疚就更加深了。
于修从洗手间出来以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窗外黑夜沉沉,屋内灯光晕染,英俊迷人的男人坐在床头抽烟,眉头微微地拧着,竟是难得的在思考事情的模样。
“在想什么。”于修回到床上坐在姜越身边。
姜越转过头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抬手将他揽进怀里,又抽了一口烟,并不说话。
于修被他这个样子气到,伸手在他胸前掐了一把。
姜越诶哟一声,瞪大了眼睛瞪着怀里的人,终于是又恢复了神色。
于修弯唇笑了起来,手指戳他额头,“你这傻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