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后,他们大早就收拾了一番,动身启程。
清晨的一丝霞光,穿破了山林,给袅袅升起的晨雾抹上了一层朦胧的微光。
空气微微寒冷,路旁开遍了不知名的野花,沾着露珠,山风一过,抖落了清冷的艳影,那折射在露珠里的山野风光,便随风消逝去了。
曲径通幽,景色朦胧,恍恍然如在梦里。
胡水笙一人走在前面,萧峰走在她旁边,给她背诵心法口诀,一会挠头一会摸脸,一副苦思冥想的焦急样子。
“刚刚接触心法,自然觉得生涩难懂,习惯了就好!你时时刻刻都要牢记在心,切勿急心贪进,欲速则不达!”胡水笙对萧峰冷冷说道,继而对萧峰指点了其中的精要和法门,让萧峰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萧峰大气长呼,咧嘴一笑,“我总算给背下来啦!”
“悟性还可以!”胡水笙向来冷言冷语,在子钦和云瑶看来这已经是天大的赞扬,连他们对萧峰都多了几分佩服之意。
诸多秘传功法是代代相传,很少流入江湖外人,一来是因为传内不传外铁打的规矩,二来是秘法固然厉害,但内容生涩难懂,需由人指点迷津,唯有本门中极少数人耳濡目染,有幸能窥懂一二。
子钦和云瑶为萧峰高兴,要是萧峰过于愚笨,冥顽不灵,他们脸上多少也挂不住。胡水笙收萧峰为徒,对他的心性和悟性应有基本的把握,不然硬是让一块石头开出花,未免强人所难,浪费时间精力是小,有辱师门是大!
云瑶一边走,一边四下张望,“刚才还有鸟的,现在怎么连鸟叫声都没有了?”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
胡水笙忽然站住了,众人随她的脚步都停了下来。萧峰站在她身旁,“师傅你怎么了?”
胡水笙冷道:“没事!等下呆在我身旁就好!”她继续小步往前走,眼睛直视前方。
胡水笙的修为连子钦和云瑶都看不透,她重伤凤舞娘所使出的绝招,正是惊虹剑歌中的一式——流陨,惊才绝艳,乃是飞仙门镇门绝学,她年纪轻轻便能习得运用,光是这份资质和悟性,天下无人可比。她十四五岁的年纪,比云瑶和子钦少了两三岁,修为却凌驾于他们之上,但至少她们能看出来“流陨”并非胡水笙的修为极限。
子钦和云瑶多少忌惮胡水笙几分,她的厉害已经远非他们所能想象。一路上他们对飞仙门及惊虹剑歌只字未提,担心胡水笙听了不愉快,除非她自己问起,他们才一一回答。
倒是萧峰饶有兴趣,一路上千奇百怪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对胡水笙道:“师傅!你的修为到了什么境界了?我多久也能像你这么厉害?我的运气功夫什么时候会有小成?惊虹剑歌最厉害的那一式无剑惊虹到底有多厉害?”
当萧峰提到惊虹剑歌最后一式“无剑惊虹”的时候,胡水笙神色一动,“你怎么知道惊虹剑歌最后一式叫无剑惊虹的?”
萧峰暗叫自己多嘴,这惊虹剑歌最后一式“无剑惊虹”是魔灵告诉他的,如果让胡水笙知道魔灵的神识还存在于他的神识中,并且自己多次与魔灵接触,甚至乘她娘胡兰心施展白巫族秘术元魂出窍的时候,与魔灵一同去了冥界,不知道胡水笙该作何反应!不过萧峰是不敢说的!
“是道天枢大师说的!”萧峰随机应变道,胡水笙听了也没有反应,看来这个借口胡水笙是信了,毕竟无法证实的说法她没有必要去刨根问底。
萧峰开始思考在冥界发生的事情,寻思了一番:魔灵让我从还阳道逃走,那他呢?我记得他手举玄铁,硬是扛下了天雷的攻击,最后猛烈爆炸,白芒一闪,我就回到了洞口。他该不会死了吧?最近都没有察觉到魔灵的神识,如果真死了,那我怎么活下来了?那玄铁呢?被天雷轰没了?
萧峰若有所思,一时想不通,便再也不去纠结了。他注意力集中在胡水笙去了,望着她若隐若现的侧脸,回想起水池见她的第一眼,心头一阵燥热发烫,只觉得口干舌燥,哽咽了几下。
子钦对云瑶道:“怎么这么安静?”
云瑶点点头,“我也觉得有些不寻常!”
按道理来讲,清晨万物生发,常有鸟鸣,或是野物窜动,今日的清晨却如此安静清冷,仿佛偌大的世界只有渺小的他们,一股隐约的无力感和孤独感爬上了心头。
子钦和云瑶忽感背后发寒,不由警惕了起来,不知不觉连手里的长剑都握紧了几分。
子钦望向胡水笙,她依旧轻步慢走。
云瑶靠近子钦几分,“我想以水笙姑娘的修为,肯定察觉到了不对劲,我们先镇静些,不要打草精神,以不变应万变!”
子钦点点头,但悬着的心丝毫没有放下,拿剑的手仍旧有些许僵硬,只待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拔剑而出!
她们走了一段路程,云雾越来越浓,山林深处的雾气正散发出来,白茫茫一片,飘飘扬扬,看不真切。选择这样的荒山野林,是为了避开蛊苗的耳目,若被蛊苗的人发现了就麻烦了。一旦过了蛊苗的领地后,大可马入平川,横行无阻。
萧峰察觉到气氛的凝重,没敢再说什么。他们一行人再走了一里路,眼看要过了蛊苗的领地。
江湖中各自门派以本门的武功,引以为高,一旦入了师门,便不允许再修行其他门派的武功。本门的香火传承不可断,门规甚是严厉,聚内排外,此为第一;外门武功,与本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