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有不少太医皆出身名门,剩下的即使不是名门之流,却也与权势沾了点关系;独白家一代既不是名门望族,亦与朝中权贵无甚联系。
本来凭白流一介寒衣之士,根本不可能进得了皇家太医的门槛,亦不可能当上太医院使,官至从三品的职位。
可白家世代从医,祖上是德高望重素有神医之称的白若飞,那年皇太后突得大病,将太医院所有人请过来皆是愁眉莫张,皇上无奈之下只好张榜寻未世间名医。
后来,白流揭了榜只用了三天时日就将皇太后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皇太后怜惜白家医术,便特意开恩让白家世代承袭医位。
后来白流的官位越升越高,直至升到太医院使,正是遭人眼红嫉妒之时,他却突得抱病辞官,只让自己的儿子白泽,在太医院领了个闲散的医官当着。
伊叶收回思绪,亲自走到殿外请他进来。
白流却让了一礼,只走到伊叶身旁,打量着她的脸色眉头却越皱越紧,半晌才道,“我看伊千岁的精神有些不济,眼皮虚浮,面皮惨白,初看之人还定以为伊千岁常年处于久病之中。”
伊叶一怔,她身子虽然娇弱了一些,但比起一般的女子走不了几步就要喘上一口的体质却是好了太多。
她又经常习练轻功,平时除了怕冷之外,却并不常生病,何来常年处于久病之中一说。
白流眉头松了几分,“不过,伊千岁并不是久病而伤元气所致,因是误食了什么拖了精气。”他早已看出伊叶脸色不对,因是被人下了药所致,这药虽不霸道却是极阴险之药,那药侵了体尤其是虚弱之人,轻则虚浮无力卧榻不起,重则直接耗尽精气而亡。
这等阴险之药,一向是宫里的主子调教不听话的丫头的手段,他就是因见得多了,才生了离宫之心。
可依伊叶如今的权势,又有谁敢对她下这等阴险之药。
伊叶心里突跳,她至今想不通到底是何时被人下了药,下得又是什么竟能让她昨晚全身无力,竟任那贵妃为所欲为!
更别提这药竟是如此阴险,还会损耗人的精气!
怪不得她今早醒了,动作不似往常一般利落,竟有些提不起力的感觉,她只道是昨晚那一惊,药效还未过去才会如此,却没想到..
凤眸里闪过一丝杀意,她从不是良善之人,这么多年她能从一个小太监爬到如今的地位,什么手段没使过。
她信奉的向来是,不干涉到她,她便不矛理睬,一旦伤她一分,她定百倍千倍相还!
伊叶凤眸微眯,这事她定要查得一清二楚,凡是与此事有关系之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可笑这世上,总有人太过贪婪,明明得到了那么多。却还一心想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抢过来!
“白太医,不知你今日来是有何事?”伊叶对白流说不上有什么感情,但念在白泽精心照顾她的份上,对白流亦是带着几分恭敬。
白流面露几丝为难,踌躇了一番才道,“是有一事想请伊千岁相帮,老夫之子白泽素来亲厚,可到底涉宫未深,太守丞之事原与他毫无相干,他却巴巴地插了进去,老夫知他与伊千岁有几分交情,希望伊千岁能帮老夫这个忙。”他一生只求家族安稳,子嗣昌盛。可当年到底志气难平,奋而揭了那皇榜,却不想一路官途平顺,年纪轻轻既已当上了太医使。若不是当年那事,他也不会人未至老年就离了宫,只留自己的三儿子白泽当个无所用处的小太医。
如今,他已不指望白泽能给家族带来多大的荣誉,只求他能安稳地活着,别惹上祸事就好。
伊叶心里了然,原来是请她去当说客。可白泽会管这事定是因为圣漓,于私她自是想让白泽帮着圣漓,可心里清楚白泽看似聪明但处事未深,又一向不爱与人算计谋事,让他管这事难保不会惹祸上身。
毕竟人心隔肚皮,谁也猜不透,连她都能遭了暗算,更何况是白泽。
白流见伊叶语带安慰,知她定是应下了,脸上的愁眉一下子舒展开来,又从袖子里拿出一暗红色珐琅长木盒道,“这是上好的人参,还请伊千岁收下。”
伊叶有些疑惑地接过,递给一旁的关嬷嬷,关嬷嬷小心地接了过来,眼睛闪了一下但低着头没人看清她的表情。
等送走白流后,伊叶突得想起怎么半日不见篱子,问过关嬷嬷后才知他还在房里睡觉。
她一向浅眠,篱子也不是嗜睡之人,怎么今日太阳都快升至头顶,他还未醒来。
本是想去他房里看看,但一想到过几日就要送他出宫之时,便狠下心肠去了太医院。
伊叶来太医院的次数不少,但更多的是抱着阿喵过来,太医们对她如此随意进出太医院已是见怪不怪,毕竟依着他的身份,就是有那想要说道的人,谁又敢明着去说呢?
白泽出来时,脸上难掩倦意,连清亮的眼睛里也带了几丝红血丝。
见到伊叶,眼睛一亮忙将伊叶拉到自己的桌前坐下,见伊叶并没有抱阿喵过来便打趣道,“怎么,那猫没再喂出病来?”
伊叶心里松了口气,也只有在这里她才能真正放松一些。
白泽坐下后,揉着眼睛道,“哎,昨晚一夜没睡,快困死我了。”
“一夜没睡?你别告诉我,你昨晚一直待在太医院吧!”伊叶有几分吃惊,白泽向来随性惯了,素来将吃喝玩乐奉为人生大事。
但突得想起一事,刚要开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