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叶站在荣华宫外,这里是是生前蓉妃所住的地方,亦是最后她喝下毒酒后痛苦死去的地方。
荣华宫依就是那座荣华宫,只是萧条破败,枯叶满地。
蓉妃死后,圣昊云虽没明着下旨封了这里,但这里却再也没有人敢来过。
一来,嫌晦气;二来,也是人心所向。
处在宫里越久,她越是知道人心才是这世上最冷的东西。
伊叶对蓉妃的记忆停留在五岁以前,终止于她三岁那年。
她记得师傅捡到她时,身边有一个温婉可人的女子,唤师傅李郎,那温婉女子便是蓉妃。
再后来,师傅便常常带着她来荣华宫,有时一坐便是一大半天。
师傅可以看着蓉妃泡茶看上一上午,也会因为蓉妃对他的一笑而痴迷许久。
师傅常常说,如果能再早一点,再早一点遇上蓉妃就好了。
只是,世上之事岂能圆满。
在她记忆中,蓉妃很喜欢亲手做些糕点,有时是枣花糕,有时是芸豆卷,有时,虽都是些普通的糕点,却带着关怀和温暖,吃在嘴里好似能融化一整个冬日。
她记得有一幕,蓉妃拉着她的小手,让她喊身边圣漓的为哥哥,说她和圣漓都是她的孩子,而师傅就站在一边笑得开怀。
可后来,纸终究是包不住火。
师傅与蓉妃的事遭小人告发,之后的下场却是天人永隔。
她犹记那日,圣漓带她去御花园给蓉妃摘红梅,还说要摘一些白梅花做梅花酪。
那日他们在御花园里找了好久,也没摘到白梅花,等再回了荣华宫时,天已经大黑。
他们双手捧着红梅一路跑进荣华宫,看到的却是蓉妃捂着肚子倒在血泊里,而师傅却是奄奄一息被人拖着走。
她记得那日,蓉妃眼睛闭上时,看着他们的神情带着几分留恋、几分不忍,剩下的满满是痛苦。
那天,他们触眼鲜红,地上鲜红的血都胜过了手中捧着的红梅。
那么红艳,在地上开出一朵朵红色的花。
圣漓那天吓得呆了好久,等他反应过来冲过去时,蓉妃的身体都已经冷了。
圣昊云一把将他们怀里的花推掉,大手抓过圣漓直接扔到了一边。也就是在那天,圣昊云的虎眸轻蔑地盯着她,给了她两个选择。
一,跟这件事脱离干系,继续留在宫里;二跟圣漓一起去大荒,永远不再回来。
但她的剑刺进圣漓胸口时,她看到圣昊云开怀地大笑。
那笑,现在回响起来是那么的刺耳!
这件事上,谁对谁错,她已经很难分清了。
她没有资格怪谁,亦没有资格去********。
师傅和蓉妃在一起是对的,可蓉妃是圣昊云的妃子亦不假。
真正有错的,是她。
是她当年刺的那一剑,真正伤透了圣漓的心。
蓉妃,请恕叶儿不能给你报仇了。
伊叶转身离开,但我保证用一切和我的性命保圣漓平安。
你曾说,我也是你的孩子,那圣漓亦是我的哥哥。
虽然,踏在枯枝败叶的脚步声显得有些无力,她心里并不完全将圣漓当成自己哥哥对待。
等她离开不久,荣华宫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圣漓沉步走出,又将门关好。
凤鸾宫自昨晚起气氛就不对了,服待皇后的宫女嬷嬷,人人都是一副沉闷而害怕的样子。
因为人人都意识到皇后的心情极度不好,甚至有暴怒之势。
皆因皇上这两日来都宿在了端倪宫里,连一天的膳食都是由贵妃作陪,这无疑给皇后的心头点了一把火。
遇到这种事情,所谓多说多错,身为皇后身边最亲近的嬷嬷深谙这个道理。
由嬷嬷在前面做着样子,后面的一众宫女更是有样学样,谁都不敢多说一句话。
皇后一想到昨天御花园里,贵妃那副胜气凌人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更别说一想到自己选出的三个最佳人选,竟然没有一个人能作出贵妃所出的诗,就更是气得连心口都火烧火燎的痛。
贵妃那个贱人,仗着身段好又比她年轻几岁,就整天勾着皇上去她那里,真是不把她这个六宫之主放在眼里。
莫不是还想着,靠着勾引皇上的手段将自己的儿子推上太子吧!
就凭她,真是做梦!
“嬷嬷,皇上早上是几时离开端倪宫的。”
“皇后,好像过了午时。”
什么,竟然过了午时,这个贱人!
“姐姐还没起床,这太阳都快晒到头顶了,连妹妹这个昨晚挣腾了一夜的人都已经早早起了来,姐姐可真是会享受的命啊!”
六个着锦色宫服的宫女拥着一身四喜如意云纹锦缎,外着一件碧霞云纹霞披的贵妃而入。
贵妃肤色白皙细腻,今日这一身更是衬得她娇嫩如花,似二八年华的貌美女子。
皇后越见她这样子,越气不打一处来,可在众人面前又不得不维护她大度的样子。
遂笑着拉着贵妃坐下,“妹妹昨日累了一天,怎么还想得起来给我这个姐姐请安?”
“姐姐是六宫之主,妹妹有些事自是要来找姐姐商量一番,毕竟是有关这后宫管理之事。”
皇后脸上的笑僵了一下,“妹妹有话直说好了,有关后宫管理之事,莫不是姐姐哪里做得不对?”
“姐姐太谦虚了,只是皇上昨晚对妹妹说,怕姐姐太过幸苦,让妹妹也别那么任性,叫我来帮帮姐姐而已。”贵妃看似不经意地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