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都是些陈词滥调,以及她与闵关绍和秦弈卓之间那段所谓的“三角恋”。
说着说着突然一把握住顾映雪的手,看着她,脸色是从未见过的认真与严肃:“雪儿,我承认我爱过闵师兄,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自从得知了你与闵师兄的过去,我真的一点儿心思都没有了。”
顾映雪垂下眼眸,视线落在她们相握的手上。
忽而激动了嗓音:“可是我毕竟爱过他!对于那个曾经爱过的男人,我希望他的人生不留遗憾,雪儿,你能明白吗?啊?你也爱他,为什么就不能替他考虑考虑?”
顾映雪渐渐苍白了脸颊,抽回手,掏出纸笔,写道:“他说过,他不介意的。”
“放屁!”平生第一次骂脏话,直指顾映雪恨铁不成钢的说,“若非你不能生,他哪能不介意?”
顾映雪堵得哑口无言,握笔的小手骨节分明,青筋暴起。
深呼吸,压了压火,语气放柔和了下来:“雪儿,我可以不给你检查身体,但你要告诉我你的全部遭遇。”
一瞬,顾映雪浑身冰冷,几乎落荒而逃。
“不孕不育不单是生理上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心理因素造成的。以前我在美国接触过许多病例,她们中有的人就是因为心理原因而迟迟无法受孕。”
“举个例子来讲,有位女子十五岁时被养父强|暴怀孕,后又遭养父殴打流产,从此这个女子不但身体上落下一大推毛病,就连心理上也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她二十岁结婚,十年都没生出一男半女。”
顾映雪的身子几不可见的晃了晃。
见此微微完了弯唇角,继续说:“雪儿,她的身体状况很糟,可能比你还差,不过后来她仍然怀上了孩子,去年产下一对双胞胎。”
“真的吗?”顾映雪不敢相信,眼眶热热的,却拼命忍下那股泪意。
“当然。”无比笃定,“这个女子是我接手的最复杂的病例,在药物作用的同时我又对她进行了心理辅导,短短一年她就有了身孕。”
顾映雪渐渐湿润了眼睛。
心说有门,当下再接再厉道:“雪儿,我不是故意窥探你的隐私,但是如果你不说出来,我真的无能为力。你放心,我是有医学素养的医生,无论你愿不愿意接受我的治疗,今天你我关起房门说的这番话,我永远不会对第三个人提及,包括师兄。”
铮——
顾映雪心头那根紧绷的弦,断了。
“雪儿,想想师兄,难道你不想为他生孩子吗?”
这次,顾映雪是真的动摇了,她想起闵关绍要为荛荛添个妹妹,想起他的大掌轻轻抚摸过自己的小腹,那时他的神色是那么的渴望,那么的向往,又是那么的,幸福。
顾映雪紧了紧手中的笔,一字一顿:“好,我接受。”
……
然而此时此刻的顾映雪并不知道刚刚那番话有骗她的成分。
其实是受闵关绍所托来套顾映雪话的。
虽然前不久闵关绍被迫答应过不再调查顾映雪,但是这个男人做事向来有始有终,不刨个归根究底、明明白白,誓不罢休!
他反反复复研究过顾映雪的调查报告,从中发现种种端倪。
首先,顾映雪的身体,这点毋庸多言。
其次,顾映雪的住院。她曾在唐氏医院耽搁过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但是病历却没有存档留放,是工作人员的疏忽?还是身为院长的顾开为她做了遮掩?如果是后者,究竟什么事值得顾开如此大费周章的遮遮掩掩?
再次,顾映雪的休学。当年她向学校提出休学申请是在三月份,而顾开被诬陷贪|污公款是在九月份,也就是说顾映雪休学的时候还是千金大小姐,衣食无忧,吃穿不愁,那么究竟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逼得她非要休学不可?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顾映雪的自杀。除去她主动交代的一次,也就是顾北北救下她的那次,以及闵关绍暗中得知她割腕自尽的一次,这样算下来,顾映雪起码进行过两次自杀。
为什么?仅仅是因为他的不告而别?
闵关绍压根不信,他的雪儿他了解,性子倔,心眼死,而且还容易犯傻。当年在台北,他们如胶似漆的时候,闵关绍问过:“雪儿,如果有一天我忽然消失不见了,你会怎么样?”
那时他的雪儿傻乎乎的说:“等你呗,等你回来。”
后来他又问:“如果我一辈子都不回来呢?”
她说:“那就等你一辈子。”
所以闵关绍不认为雪儿自杀是因为他,当年肯定发生了什么比他的离开更加严重、更加令雪儿无法承受的事,那么——
这件事究竟是什么?
扣、扣、扣、
三声敲门响,然而门外的人不等得到允许便推门而入。
“老公,工作辛苦啦,来,你的爱心便当。”顾映雪拎着食盒,笑意盈盈的走过来放在办公桌上,一层层的打开,顿时一阵淡淡的菜香迎面扑来。
闵关绍声色不动的将调查报告扣在桌面上,提起筷子尝了一口,面色温和:“恩,手艺进步了。”
顾映雪心底发甜,忽而眼角余光瞥见一叠文件,好奇问:“这是什么?”
“病人的病历。”闵关绍说。
本来他说到这就可以了,孰料心虚似的又在后面特意加了句:“你不能随便看。”
好嘛,此地无银三百两。
瞬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