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成想那么快,三个人就到了另一扇门前面。
这扇门的左边刻着一首打油诗,右面有两个竖着排列的九宫格。在门前的房顶,还有一块突出的石头摇摇欲坠。
木焱煦想要上前一步,被蓝玉扯住:“你不要命了吗,若是你被上面的石头砸死了,那岂不是白白害死了望剑!你退后,让我过去看看。”
蓝田伸手想要拦住蓝玉,但是蓝玉此时已经走了过去。
蓝田再一次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木焱煦,这个人究竟有什么来历,可以让蓝玉愿意牺牲他和庄望剑的性命来保护?这让她忍不住想要离他远远的。
木焱煦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感受到了来自蓝田的深深地敌意。但是向蓝田看过去,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他摇摇头,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蓝玉走近那首打油诗,直接念了出来:
寺里十个小和尚,
个个聪明又机灵。
七个头上留戒疤,
三个脑袋光溜溜。
个个只看别人头,
不知自己有没有。
一日方丈回寺里:
“至少一人头有疤。”
问谁自知有戒疤。
问过一次无人应,
二次问来寂无声。
敬请看官相猜测,
几声之后有人应,
应声之人有几何?
这诗简单易懂,连蓝田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只是她对此诗很是嗤之以鼻:“哪里有和尚头上有戒疤还不自知的?简直没有道理。而且第一次问每人应声,难不成多问几次就有人应声了?那群和尚又不是傻瓜!”
蓝玉站在原地自言自语:“或许正是因为他们不是傻瓜才能在之后应声的,”他闭上眼睛开始思考,“可是……前后又有什么区别呢?”
蓝田转动着眼珠努力想,答案是没有想到,倒是看到了木焱煦成竹在胸的表情,于是愤愤:“你这幅表情,难道还是知道了答案不成?”
木焱煦冲着蓝田做了个鬼脸,然后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蓝玉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就已经在两个九宫格上都按下了七。
整个石室都开始轰鸣,脚下的地面也开始颤动,房顶的石块开始慢慢往下掉落,周围一片狼藉。
蓝玉见状,立马拽住木焱煦向后退一步,接着拉住了蓝田再同时后退,直到远离了那扇门才松了口气,然后一把将木焱煦摔在了地上。
木焱煦一阵吃痛:“你干什么!我不是为了救你们吗!”
蓝玉看着他理直气壮地样子,顿觉胸闷,他想要发作,可是又心存忌讳,只有扭过头去不看他。
于是木焱煦顺利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被蓝田一个巴掌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蓝田觉得,这应该是他生平最为用力的一次,可是仍然浇不灭心头之火。
“救我们?那为什么现在成了这个样子!你既然想出了答案,为什么不和我们商量一下再做决定?就和转盘的那一关一样,根本不管别人,你这样,只会一直害惨别人。明明就是好大喜功,想要别人高看你一眼。可是你这样,根本不值得任何人高看!”
木焱煦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他的脸并没有那么痛,让他倒在地上的,是蓝田和蓝玉的轻视。
从小开始,他的母亲,他的父亲都说,你看你弟弟,多么能干,再看你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和他学一丁点?
他努力过了,跟着师父,从实物的机关,学到了朝廷的机关。
他想要告诉父母亲,你们看,我已经比他好很多了。
可是,他们的眼中,已经只剩下了他的弟弟。他的每一次努力表现,都被人称作是炫耀,贪功。
他想要的,不过是父母亲对他的肯定,可是物极必反,他已经再也得不到了。
他擦干了嘴角的血,苦笑着问:“那在你眼中,谁是值得高看的?剑宗吗,嗯?”
“对,就是剑哥哥,他比你懂事理,比你聪明一百倍,一万倍!”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什么!”
木焱煦的嘶吼几欲震碎蓝田的耳膜。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刚才那个地方,全部坍塌,烟尘散后,是一条新的路。
这一关,通过了。
蓝田和蓝玉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坐在地上的木焱煦。
蓝田现在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如鲠在喉,什么叫做百味杂陈。
她刚才骂木焱煦的话,原本就是看见出口被堵上了,想到庄望剑要被永远困在石室里面,想到木焱煦是因为自己的选择才有机会出来祸害了蓝玉,她就开始口不择言。加上木焱煦几个反问让她更加生气,她才说了那么伤害他的话。
话一出口,她就已经后悔了。
可现在想道歉,却觉得很是尴尬,承认错误本就很别扭,况且若是这时候说了对不起,就好像是因为木焱煦成功了她才道歉的一样,这种做法,真像是趋炎附势的小人。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有跟在蓝玉后面,向前走去。
木焱煦却抓住蓝田,玩味般问道:“你现在还觉得我不值得高看,比别人低上百倍吗?”
蓝田努力想要将木焱煦的手甩开:“即使如此,你也不应该擅自过去,至少要告诉我们,方才若不是爹爹及时将你拉开,你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语气还是一样的倔强,可是气势却已经完全比不上刚才了。
毕竟蓝田心中早就知道自己说的太过火,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她需要一段时间来让自己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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