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药师走了,冯默风还没走。
他盯着叶枫晚观察了半响,最终压着声音叫了一声:“喂!那姓叶的!……姓欧阳的!你过来,我有话与你说!”
叶枫晚冷冷看他一眼。
冯默风心中一颤,只道这小子看起来也不过比他年长几岁,这眼神却怎么看也不像个初出茅庐的年轻小子。
见冯默风的确有话要说,叶枫晚收起千叶长生,上前两步。
冯默风并未踏出桃花林,他看似与叶枫晚不过五尺之隔,实际上的距离却有五丈不止。
冯默风面目挣扎,似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才压着声音对叶枫晚道:“师父说的没错,你在这桃花岛上,是找不到我大师兄徐哲风的,大师兄……大师兄他,已经一年多都不在岛上了。”
闻言,叶枫晚眉毛一拧,暗道,莫非这大师兄徐哲风竟然在什么地方死了不成?
说到大师兄,只是眨眼片刻,冯默风的眼底便隐隐浮现红色,哑声哽咽了起来,道:“师父……师父前些日子刚刚归岛,然后就……然后就对我们说、说大师兄……大师兄他……”
思及大师兄对他的好,思及师父对大师兄的宠爱,思及昔日,师父以及师兄弟七人在桃花岛上的欢笑种种,冯默风怎的都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如今这般。
冯默风双手捂眼,手心初一片瘙痒湿润,禁不住呜咽起来,道:“不知大师兄犯了什么错,师父他……他……师父他竟然把大师兄逐出师门了…!”
冯默风自小便与徐哲亲近,那日师父归岛,本是一件喜事,但却听师父道:徐哲风狂妄自大,怙恩恃宠,三番四次违背为师之意愿,为师已将他逐出师门,你们以后,也莫要想着那人了。
晴天霹雳,当真是晴天霹雳。
若不是五师兄在背后狠狠一掐,六师兄更是索性点了他的穴道,那时气血上涌,理智全无,冯默风当真怕,他会一个不小心,就顶撞起了师父。
现在只要提起大师兄,师父的脸色便接着沉了下来。
现在只要提起大师兄,冯默风的眼圈也接着就红了起来。
冯默风擦擦眼泪,道:“我不知你为何三番四次来找大师兄,但多次前来可见你心中诚意。我如今武艺未成,不能出岛,我心寄大师兄,当下又实在是无计可施,若……既然你也在找大师兄的踪迹,可否在中原有了消息,便给一信鸽,将大师兄的消息说与我听?”
叶枫晚应了,也道,若是万一,万一你们的大师兄回来了,或者你得到了什么你大师兄的消息,也要说与我听。
冯默风也应了。
自那之后,叶枫晚再也没有去过桃花岛。
而叶枫晚却不知,他这一去,反而让黄药师又出了一次桃花岛,又到了一次重阳宫。
更深夜半,孤月高悬。
徐哲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的正香。
突然,他双眸一睁,腰部一挺,便从双铺高高跳起,眸底一片清明之色。
徐哲披头散发,衣衫凌乱,警惕瞪向前方。
窗外月光白皙若银,皎洁银光铺洒一地。
床上赫然有了一个小小的洞。
徐哲再定睛一瞧,眼前那个黑影可不就是自己的师父。
徐哲一松气,顿时一屁股做回床上,他拉了拉松了大半的内衫,又扯扯几缕翘起的长发,捂嘴间哈欠连天,无精打采道:“师父啊……哲儿正困呢,你作何大半夜来扰人清梦,还对哲儿来一发弹指神通啊……”
见自家大弟子竟然这般散漫,黄药师呵斥道:“什么时候想来,是我的事情,倒是徐哲风,你还叫我师父?”
徐哲满脸茫然,眨眨眼,迷迷糊糊道:“不叫师父叫什么,难不成叫师娘吗…?”
黄药师:……
生孩子还不够!还师娘?!
逆徒!!
接着便是连续十发弹指神通,不客气的都往徐哲身上招呼了上去。
十发过后,徐哲两股战战,颤颤巍巍缩在墙角,抖着嘴唇,吓的一字不发,连内衫松的胸膛肩膀都露了出来,也没来得及再去扯上。
黄药师冷笑道:“睡醒了?”
徐哲狠狠点头,急忙点头,把头点下来的死命点头:“是!哲儿……不!哲风醒了!醒了!哲风真的真的醒了!师……黄、黄大人!黄前辈!晚辈当真是醒了!!!”
黄药师细细一看,又厉声道:“还不将自己整理一番!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徐哲抖着胳膊,赶忙把衣服胡乱扯好。
他小心翼翼道:“黄……黄前辈如今前来,是有何事…?”
黄药师细细在徐哲脸上看了一圈。
徐哲的心里一颤一颤。
黄药师哼道:“你可认识一人,名为欧阳晚。”
徐哲满脸茫然,认真思索一番,摇头道:“晚辈并未听过此人,说道欧阳,晚辈倒是知道那欧阳锋西毒的名号。”
黄药师换了种问法,道:“你对叶枫晚三字,可感熟悉?”
黄药师这话问的太突然了!
徐哲功夫还不到家,顿时满脸日了个狗。
眼看着黄药师的表情……面无表情,徐哲立马如实交代,道:“回前辈,晚辈以另一身份行走江湖时,曾遇到此人,前辈定然也已听过,江湖上皆道,叶枫晚此人对追捕血衣童子执着不已,晚辈便是认识也是理所……”
黄药师打断他,道:“你在梦中多次念及他的名字。”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