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楼华请罪的折子先一步到了天子手上。
天子一瞧恨的拍案大骂:“这世上既然有如此恶毒的兄弟?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此等恶人既然还是秀才?那瞎了眼的考官是干什么吃的?!”
绯公公小心翼翼捡起天子摔下的折子,拿袖子擦了擦放到已阅那叠旁边,嘴里装似无意叹道:“老奴去南阳时听过几耳朵,跟三房比,那大房二房简直不是个东西。老奴还听说了,当初三房跟裴二公子认识,就是因为楼家的被害的动了胎气险些一尸两命,二十两的救命钱都不肯出逼的楼玉珠到镇上乞讨,也是碰巧讨到裴二公子面前,否则唉,还不知什么样呢。”
绯公公这话让人顺着往下想,楼家的一尸两命,三房支离破碎,之后的双季稻法子自然也就没用了,鬼斧神工的锦缎也没有了,连天子最近顿顿不离的果酒也没有了!
天子这么一想还能好?
绯公公说完又叹,打趣般的说了句道:“可怜三房呀,摊上这么个亲戚估计一辈子都要受累了。”
天子拧眉想了下,当即下旨:“夺其秀才功名,责杖五十,其子孙三代不得科考入仕!”
天子亲自下旨刑部自然重视,快马回复南阳,待到旨意到李越手上时,楼承祖及柳阿麽已经在牢里待了不下一个月了。
两人恶行举县皆知,牢里杀人放火的恶人都道自己干不出这混仗事来,同仇敌忾之下两人的日子当然不好过。三房送来的棉被衣裳两人享用不到,新鲜吃食两人更是享用不到,气的两人大骂,骂牢里犯人骂官差还骂三房假仁假义不用心等等,碰到官差心情好权当过耳风,碰到官差心情不好,呵呵冷笑一句整理牢房把两人暂时关入混住的大牢房,本就不是好人的犯人哪会客气,手挠脚踢那还是轻的!
收拾几顿下来两人老实了,老老实实呆在自己牢房里日盼夜盼出狱的那天。却不知出狱那天并不是天堂。
楼承祖骄傲一辈子的秀才功名一朝被夺,五十杖一下来两条腿当即就断了,柳阿麽虽没受罪,但是跪着看楼承祖行刑的,被那血肉模糊的样子刺激的不轻,病了个把月的楼老爷子强撑病体来接两人,当听到‘其子孙三代不得科考入仕’时,终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楼老爷子及柳阿麽看病吃药的钱三房出了,楼承祖的却是一分没出,甚至没一个大夫真心愿意给其制伤,其结果是耽误伤情,双腿皆废。一听良医宣布伤情,楼承祖当即晕了过去,待再醒来一边身体都不能动了。
许春亭快刀斩乱麻,夜里趁楼承祖睡着让其按了和离书手印,连夜收拾细软后问楼金珠楼银珠可有愿意跟他走的。
哥俩当时都懵了,楼银珠下意识想说愿意,却被楼金珠拉着退后一步。“...阿爹保重。”
许春亭当即冷了眼,掏出十两银子塞哥俩手里:“...和离之后我就不能上门了,以后成亲也不能参加,这些就当阿爹给你们先行添妆了。”
楼金珠抖了唇。这几年他们的绣活都拿去镇上卖了,小件的几十文上百文,大件精致的二两银子都不止,一年下来都远不止五两银子。一直以来银钱都被许春亭收着,可现在他一走却只给每人五两,还一幅恩德不浅的模样。“...多谢阿爹。”
楼金珠想的是与其跟和离的许春亭受苦嫁个小门小户,不若背靠功德楼家,嫁不了高门大户但嫁个乡绅人家当个君夫郎还是可以的。楼金珠的想法许春亭哪有不知道的,不是不想跟他吃苦吗?那就怪不得他昧下银两让自己过好日子了,模竖你背靠功德楼家,总不会出不起嫁妆。
你有你的算盘我有我的算计,十几年的父子感情就这么被算计完了。
天一亮许春亭就悄悄离了楼家,待到许家本家来取大件的嫁妆楼老爷子才知道和离一事。楼承祖躺在床上气的破口大骂,可先有汤莲笑一事后有败坏名声一事,许春亭要和离谁也拦不住。
听闻消息的楼玉珠要赞一句聪明。儿子早就离了心,两个哥儿总归要出嫁靠不住,与其余下半辈子都耗在个废人身上不若和离拿了银钱另谋他路。不过这他路也不是那么好谋的,凭他抛夫弃子大难各飞的名声,也不过蹉跎罢了。
文质彬彬的儿子被折腾去了半条命成了废人一个,秀才功名没了,连孙子的秀才功名也被夺了去,子孙三代不得科考入仕断决了生路,现在连夫郎都和离了去,支离破碎家破人亡也不过如此了。
大房的种种二房看在眼里,楼承理被纪晓荣说的动了心,对楼老爷子提出分家。以前不分家是盼着楼文入仕他们沾光,现在别说入仕连秀才功名都被夺了去,名声坏透了不说免田税这好处都沾不上了。大房老的摊了,三个小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独一个小妾汤莲笑也是不顶事的,独他们二房都是劳动力,活都是他们干拿的却没大房多,纪晓荣会乐意才怪,再一想大房三个一个未娶两个未嫁,这银钱从公中出他们二房不得亏死?分家,必须要分家!
楼老爷子捂着胸口,悲痛欲绝沉声:“好,分,我给你们分!”
三房被喊来当见证人,楼老爷子亲自翻出家底。抽出当初柳清眉让柳阿麽顶替出嫁的二百两,看到银票楼老爷子就想起家里最穷时他问柳阿麽借过嫁妆,柳阿麽哭天抹地说本家没给他身上没钱,为了渡过难关他断断续续忍痛卖了良田。想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