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凤梧这么一咋呼,太史局众人顿时有点惊心动魄。
章择天小心翼翼的问道:“李少监,黄太史和郭官正究竟在做什么事?竟然能影响到我太史局众人的安危?”
李凤梧已经准备离去,头也不回的道:“具体什么我不能说,我可以告诉你们一点,听过就忘了,最好别记在心上。”
在即将出门的那一刻,回首道:“大凶之测!”
说完出门,留下太史局众人一头雾水。
金苟利和三位官正面面相觑,许久,才道:“李少监之话可信否?”
事实上他已经信了。
如果黄冲和郭铭做的是好事,怎么会被宣召之后就未归来,这其中的东西想一下,就让人头皮发麻。
章择天沉默了一阵,“恐怕是真的。”
而且这事应该和皇城司搜查李少监的梧桐公社有关……所以李少监才会来拿捏众人,一者是自保,一者这事可能真的会让太史局所有人吃罪。
但是章择天不明白。
李凤梧这么在意这两日的天象,究竟是什么意思?
前因后果连起来,似乎黄冲和郭铭做的事情也是事关天象,而且是不好的那一面,所以李凤梧才会这么在意。
但是这半年来,太史局所观天象,并没有什么噩耗的定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仅章择天想不通,太史局所有人都想不明白。
但是大家明白一点,只要昨夜的天象,经过今夜或者明夜的再次确凿定论,就算黄冲和郭铭定出来的结论是噩耗,大家也可安然无事。
紫薇居中,群星光华,这真的是大盛之趋啊。
宋金二次大战后,这种天象就已有了一些征兆,尤其是西辽使团来到大理后,天象又明朗了一分,在李凤梧出使大理归来,天象大吉之势已差不多跃然纸上。
直到昨夜,肉眼就可看出,再加上书籍辅助,两三日内就可出定论。
众人一阵迷茫后,纷纷回到自己的公事桌前。
金苟利对其他三位官正使了个眼色。
众人纷纷来到一处小间。
金苟利关好房门,轻声道:“诸位是否也发现了?”
章择天吃了一惊,“你是说?”
另外一位姓王的官正不怎么爱说话,但却一语中的,“左辅右弼?”
之前一直没说话,但众人却知晓,此人观星之能在五官正居首,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太史令的赵庆然淡淡的道:“两星虽然间有黯然,但北斗七星光华灼灼,无损大盛之趋。”
顿了下,“但观今日,朱明耀目晕环,形直,且昨夜之星象,左辅右弼之侧,有一星灼灼然,北上寸进附于紫薇,大有趋盛待起之势。”
朱明就是太阳。
太阳有光环,且形状通直,代表国家有喜,皇帝有德。
左辅右弼更好理解,但旁边那一颗星星,却让众人心头一凛。
这点异象,大家早就发现了。
不止自己四位,恐怕就是黄冲和郭铭也发现了。
只是大家一直不曾明说:根据大宋这一年来的情形,大家心知肚明,这颗星星很可能代表了某个人,作为太史局官员,大家要确凿的不是这颗星星有可能是谁。
而是这颗星星对天象的影响究竟是凶是吉。
章择天沉默了一阵,“要禀报官家么?”
赵庆然摇摇头,“先看情况,勿要着急,此天象有大定之势,留给我们的缓冲余地极大,如果真如李少监所说,黄太史和郭官正之事足以影响我等身家前途,届时我等便可见机行事。”
众人沉默了一阵,纷纷赞同。
金苟利叹了口气,“怎的好好一件喜事,闹成了这个样子?”
赵庆然笑了笑,“因为太微恒和天市垣也在闪耀啊。”
紫禁垣居中央,太微垣、天市垣陪设两旁。
赵庆然一说,众人恍然大悟。
王姓官正无奈的叹道:“官场真是个麻烦,还是我等来得逍遥自在。”
章择天苦笑:“我们自在吗?”
赵庆然摇头,“诸位不用泄气,也就这件事,之后,大概咱们太史局不会涉及到朝堂纷争了。”
但愿如此。
……
……
随着昨夜的事情,第二日的大朝会,很是安静。
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很快就解决了,接下来众人便等着官家发难,反正肯定会发生点什么事情,皇城司搜查了一番,总该有个后续罢。
出乎很多人意料的是,官家愉快的退朝了。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很意外,但知晓真相的人却知道,在黄冲和郭铭没解出图之前,官家大概是不会对任何人动手。
就是罪魁祸首李凤梧,这几日也是安全的。
推背图哪是那么好解的。
虽然官家没有发难,但这几日的临安,却别想安稳了。
李凤梧将棋子都已布下。
赵惇、赵愭也张牙舞爪——这两货现在已经失去了争储的原则,作为大宋皇子,两人现在想的并不算打击对手,而是绝对镇压民心。
不允许临安出现任何关于预言书的流言。
当然——这也是作秀给官家看。
不争也是争。
汤思退虽然已有定夺,但目前还在观望。
至于洪适、诸葛瑾我以及枢密院诸人,对此事都是忌讳莫深,保持缄默。
但有人却是坐不住的。
赵昚一生,有过几任皇后,最早的皇后是成穆皇后郭氏,是郭守文后裔。
北宋并州太原人郭守文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