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自己语不惊人死不休,着实是因为隆兴北伐的历史轨迹并没有改变。
隆兴元年五月,张浚罢相,隆兴和谈陷入漫长的拉锯战,其后的十二月赵昚因为不满金国的条件,再度起用张浚为枢密使,这都是历史书上有讲过的。
可是,到了这个地步,自己这位叔公也只剩一年不到的时间了。
李凤梧忽然觉得有点忧伤,再看这位身材比寻常读书人要高大一些,如今头发斑白的老人,忍不住生出一丝悲戚……他到建康后可没少帮助自己。
心里暗暗下了决心,若是叔公张浚两度罢相后自然老死,那么自己无力回天,如果是被汤思退那货阴死,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叔公,让他安然致仕,回老家颐养天年。
想到这不由得有些忧伤,妈蛋,我来南宋是享受美人恩顺便做个大男人,怎么这一年来都在救人?
救三娘,救李老三,救耶律弥勒,救辛弃疾,然后还要救张浚……
我特么的南宋救护车么?
张浚沉思良久,却发现李凤梧说的有道理,官家赵昚毕竟春秋鼎盛,虽然这次北伐失败会让他一度失落,但肯定要不了多久又会振作起来,自己未尝不能有再度拜相的机会。
李家雏凤,真正的让人刮目相看。
罢了。
张浚心里下了决心,这孩子是颗大宋的好苗子,自己若有能力,便为他铺一道路罢。
又谈了一些关于和谈的事情,李凤梧见解犀利,对官家和金国的态度分析之到位,让张浚和一旁的张拭瞠目结舌。
这才真的叫秀才不出门全知天下事。
又谈了些关于今秋秋闱和明春春闱的事情,李凤梧虽然没有信誓旦旦,却言谈之间的自信倒是让张浚放心不少,看样子这孩子至少秋闱无虞。
因李凤梧肩伤未好,不宜喝太多酒,张浚也上了年岁,熬不得夜,李凤梧便起身告辞,张浚不放心李凤梧和李巨鹿两人回去,便让张拭带了五骑护送。
除之前提过一次辛弃疾和耶律弥勒的事情后,再没提过。
但李凤梧知晓,张浚是答应了自己。
回到李府,张拭转身欲要回去,李凤梧喊住他,“张虞侯,稍等。”
将他引到一旁无人的地方,轻声说道:“且问个事情,如果叔公将来致仕回老家,张虞侯会护送罢?”
张拭点头,“相公待我恩重如山,我自当效力。”
李凤梧点点头,“有件事需说与你知,按照当今国势,恐怕汤思退将要起用为相,叔公将来致仕,这位汤相公或会有龌蹉之心,到时候护送途中,还请你多多注意。”
汤思退?
这尼玛就是奸相秦桧的党羽啊,他拜相可就麻烦了。
张拭愣了下才醒悟过来,“小官人但请放心,某自当警醒得。”
看着张拭几骑远去,李凤梧深深的叹了口气,这预防针打的够早,可惜不知道历史真相如何,但愿自己没有杞人忧天。
走进西院,便见朱唤儿倚门而立。
心中甚是暖和,这有点佳人倚门望归婿的味道啊……笑道:“这么晚了,还不歇着?”
朱唤儿臻首略略低垂,没有回应,“我去给你端热水来洗脸洗脚。”
李凤梧摆摆手,“不用,我要洗澡,准备着有热水吧?”
朱唤儿点点头,准备去张罗,路过李凤梧身旁时,略有些不满的道:“一身酒气,伤都还没好,就不能少喝点酒!”
李凤梧莞尔,对着朱唤儿的背影大声道:“谢娘子关心啊。”
朱唤儿羞了个臊,狠狠的顿足,纨绔你深恐大家听不见是么,害不害臊,我又不是你娘子……伺候着李凤梧歇下,朱唤儿这才回房。
坐在床头上发呆。
纨绔说宗平哥没事,安丰军受邵宏渊节制,符离大败并没有受到牵连,反而因虹县、宿州大捷立下了军功,升了个小官。
自己虽然高兴,却没有欣喜若狂的感觉。
心中反而是担心纨绔。
朱唤儿并不是文浅墨这种懵懂女子,哪能不明白自己心理变化的原因,原来,纨绔不知不觉中已经走进自己心里。
可是我又该如何面对归来的宗平哥?
又想起镇江,纨绔那一次柔情的吻和那坚定的承诺,朱唤儿一颗芳心乱到了极点。
我朱唤儿竟然是朝三暮四的人吗?
望向窗外,可是,我好像真的有点舍不得西院这个牢笼了呢……
玉儿姐姐也是如此的么,否则她也不会在离开之前和纨绔……想到这,朱唤儿忽然脸上飞霞,弥勒姐姐真是个妖精呀,那声音太媚了,就是自己个女子听得也动心的紧,犹记得第二日见到玉儿姐姐,可精神了,眉宇间尽是春色……就是走路的时候貌似很难受的样子。
话说,纨绔也好厉害,比秦淮河上那些男人强多了。
呸呸呸呸!
朱唤儿慌不迭暗骂自己,唤儿你变坏了,怎的会有这种想法!
第二日,李凤梧去了府学。
曹崇听闻得是因为辛弃疾的事情,很是大义凛然的同意了李凤梧的请求,一旁的林思聪思忖了许久也没有表态,既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
曹崇对李凤梧使了个眼色,叫他不用担心,林思聪这边包在我曹崇身上。
又向曹崇请教了近些日子求学上的疑问,旋即又去找了几位术业有专业的教习先生,将心中疑惑尽皆解去后,李凤梧便向曹崇告假,回李府养伤去了。
赵惇着人派往江阴府的人,估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