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招待的……对了叶延,你去买点东西来吧。”

谢灿着实不想麻烦叶延母亲,她一个汉女独自生活在这里,没有丈夫儿子照料帮衬,实在艰难,于是说:“伯母,不必了……”

“还未有人叫过我伯母……”叶延母亲的泪水又要掉落下来,“姑娘不必客气了。”说着翻箱倒柜地拿出一根精巧铜簪来,递给叶延说,“快去买些东西来,今日母亲给你们做一顿饭。”她是奴隶出身,在步六孤部中,连承认步六孤叶延是她儿子的资格都没有,后来她年老色衰而失宠,步六孤族长渐渐淡忘了她,而叶延也随着步六孤里追随拓跋朗,她便孤身一人再无所依。幸而步六孤叶延出息,也没有忘记她这个生母,步六孤里赞赏叶延,派人将她从步六孤部中接出单独一人居住,日子虽然孤独,却比在步六孤部中低人一等要惬意的多。

叶延拍了拍谢灿的肩膀,笑着出去了。

叶延母亲头次在京城中见到不是奴隶的汉女,见她又生的特别貌美,便拉着谢灿问了许多事情,又旁敲侧击地打听叶延在军中的处境,得知叶延过的不错,终于安下心来。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想到,自己平素里都是一人居住,碗筷也只备下一份,便又着急起来。

谢灿安慰道:“伯母,我去寻吧,这会儿叶延差不多也该回来了,说不定路上能遇到。”

叶延母亲看她生的貌美,又是汉人,在街上恐怕遭人非礼,可是转念一想她是一队队员,身手应当不错,不会叫人轻易占了便宜去,思忖再三,便答应了。谢灿便循着她的指引,去街上找叶延。

虽说是叫街,可是路边帐篷搭设地乱七八糟的,多是主人想在哪处安营扎寨便在哪处安营扎寨,街道也没个街道的样子,被人随意侵占,各色杂物堆满,到处弥漫着马粪和羊粪的气息,诚然不像是一座城市。

叶延应当是找人换羊肉去了,她沿着被人踏出地皮的路走着,一边思索哪里可以换到碗筷,却突然被人拦住去路。

拦住她的是个胡人男子,长得极为高大壮实,头发和胡子皆是编成细碎小辫,坠上沉重的铃铛,说起话来,下巴上的红色铃铛便丁零当啷的响。他打量了谢灿一番,用胡语说道:“哪家的小奴隶跑到街上来了。”

谢灿跟着叶延和胡图师父学了许久的胡语,自然听懂了,她冷冷回答:“滚开!”

男子一下子被她的言辞激怒,上前推了她一把:“奴隶是跟老爷这么说话的么!”

这边他俩起了争执,一旁一些胡人男子也围了上来,男人伸手摸她白嫩的下巴,被谢灿一把拍开。

她的力气很大,啪的一声那男子的手上便出现了红肿,男子摸着下巴,冷冷笑道:“竟然是个那么刚烈的,说你是谁家的奴隶?”

一旁有人附和:“哪家老爷会让奴隶上街来,只怕是没有主的。”

男子露出了一口熏黄的牙齿,口腔中弥漫着恶臭,那是终日只食肉食而不吃蔬果导致的,谢灿皱了皱眉,那表情倒让那男子血气上涌:“既然无主,本老爷便收了你如何?让你跟着本老爷吃香喝辣!”

谢灿往后退了两步,她不想在此地惹上事让叶延和他的母亲麻烦,因此冷冷用胡语说道:“我劝你还是离我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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