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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穆陵部的人犯被当众杖杀,谢灿并未去观刑,而是和叶延躲在了自己的帐子里头。她迫切地想知道更多的关于拓跋朗和他哥哥的主张。

她以前在深宫之中,从未关心过政治,后来国破,自己流亡他国,原想着不过是逃出苻铮魔掌,而替谢昀报仇复国,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幻境,自遇到拓跋朗之后,却觉得这梦境越发清晰。

叶延也是胡汉混血,母亲乃是汉人,在步六孤家中是个卑贱的女奴,只是颇得家中老爷喜爱才生下叶延,可叶延因为并非纯血胡人,在家里过得极为悲惨,全然不比胡女所生的步六孤里。后来拓跋朗领兵前来察汗淖尔训练,他拼了命的击破脑袋进入一队,就是因为拓跋朗所奉行的,是以功论赏的规矩,不管出身。贺赖贺六浑是汉人所生,依然能做一队队长。

“叶延,那些丘穆陵家的是怎么回事?”

叶延一边逗着阿炅,一边说:“能怎么回事,二皇子的生母是丘穆陵部的人,二皇子主张贵族世袭,自然也是为丘穆陵着想。要知道丘穆陵家惯喜欢豢养汉人女奴,生了一堆我们这样的混血,好些都在一队混得有头有脸的,他们自己没有本事,又怕被那些汉女所生的儿子抢了风头,当然不喜欢六哥的主意。而且二皇子和齐国皇帝一向交好,也不主张攻打齐国。”

“这样啊……”果然同她想得一点没错,“那魏皇想得怎么样?主战还是主和?”

叶延摇了摇头答道:“态度不是很明显,不过既然让六哥来察汗淖尔练兵,应该倾向主战,而且当朝太子,就是六哥的同母兄,亦是主战。”

谢灿心中一块石头微微落地,叶延看她如释重负的样子,说:“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是越国人,自然希望齐国被魏国攻打,好救回你的母国。”

她抬眼看了叶延,叶延虽然体能不好,但是心思细密,察言观色自有自己的一套,她和他相处这些时日,自然知道自己瞒不过他,且这等小心思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确实,我也盼着拓跋朗早日出兵齐国,给我解恨。”

“你们在说些什么?”此时拓跋朗掀开帐子进来,问道。

谢灿站起来回答:“是明年开春攻齐之事。”

拓跋朗笑道:“到时候我送你一个城池做礼物如何?”

谢灿心头一震,看着他戏谑的眼神,别开脸去:“不必了,我并不想要齐国的城池。”她想要的是江南的土地,还有谢灼苻铮的性命。

“行,我知道你不稀罕。”拓跋朗笑道,“今日一队放假,要不要陪我去察汗淖骑马?刚才丘穆陵家那个蠢蛋说汉女不会骑马,想必你也极为不忿啊!”

谢灿陡然想到那日在察汗淖被他强吻一事,断然摇了摇头。叶延上前一步说:“刚才阿康和那人搏斗估计现在也没什么体力了,既然一队放假,六哥你就让她好好休息吧?”

“你小子!”拓跋朗翻了一个白眼,“早晚有一天把你赶出一队去!”说罢摇了摇头。阿康被他上次举动给惊吓到了,宇文吉都说要徐徐图之。他晃了晃脑袋说:“行吧,那你好好休息,明日开始一队又要加紧训练了。”

谢灿点了点头。

待拓跋朗走后,叶延说:“我看六哥对你不一般啊。”

谢灿尴尬笑笑,拓跋朗是魏国皇子,她是隐姓埋名的流亡公主,这情意,实在是承受不起。

一队的训练一直很紧,自冬训回来之后,拓跋朗给一队加了训练量,连着谢灿每日早上都得绕着军营跑两圈才行,转眼到了年底,她竟然也可以负重跑了。

年末一队依然未又放假,贺赖贺六浑特意着叶延做她的教头,每日午后给她“加餐”,还得多跑一圈。她背着十斤的沙袋,像是一只乌龟,绕着军营慢吞吞地跑。

刚跑完一圈,到营地前,一匹高头大马立于门外,上面竟然跨坐一个红衣少女,蒙着面纱,头上扎着一大片的辫子,瞧见她来,翻身下马。谢灿本不想理会她,叶延却将她一把拉住了。

少女执着马鞭上前,问道:“你就是六哥在塞罕坝捡回来的越国医女?”

谢灿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答道:“正是……姑娘是?”

“呵。”少女冷哼一声,并未作答,此时守门将领来传报允许少女入营,她冷冷扫了谢灿一眼,便牵着马进去了。

此人对她的态度并不十分友好,谢灿也懒得理会,背着沙袋继续跑剩下的一圈。

终于跑完,她已经累得虚脱,晚饭前还有举重和格斗的训练,万万不能耽搁,她赶紧和叶延赶回校场,却不料在一队的校场上又遇见了那位姑娘。

那姑娘当真是女中豪杰,谢灿回去的时候,竟然在和一队队长贺赖贺六浑对打,打得难舍难分。贺赖贺六浑的摔角技术是一队中顶尖的,那姑娘却依然负隅顽抗了许久,终于一个过肩摔被贺赖撂倒在地。她倒也输得起,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抬眼又瞧见谢灿,冷冷一笑。

贺赖贺六浑上前来介绍到:“七公主,这位便是此前六哥收的越国医女,现在在一队做随队队医。”

“是么?”七公主上上下下地扫了谢灿一遍说,“刚才我在营前见过,背着十斤的沙袋还跑得哼哧哼哧的,这样的人能入一队?贺六浑,你们一队的规矩未免太过于宽松了些。”

谢灿自然知道自己的实力并不能加入一队,不过这个姑娘看她那鄙夷的眼神着实让人不喜,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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