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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灿跟着军医出去不过是权宜之计,那军医不会汉话,两人根本无从交流,跟着他走近军医的医帐之后便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那军医倒是对谢灿手中颜珏配的伤药极为感兴趣,手舞足蹈地向谢灿比划着,终于让她看懂了意思。谢灿拿出手中的药匣子,里头剩下的伤药不多了,军医捻了捻匣子里头的药粉,又闻了闻,似乎在辨认里面的草药,然而有些似乎并不是胡地常见的药物,他没能认出来,然后又拿起一旁放着的药丸,嗅了嗅。

那药丸是颜珏按照高邮医馆那位堂主的方子改进之后配给她的,如今吃的是温补的方子,为了养好自己的身体。胡医认不出来,又手舞足蹈地问谢灿里头到底有些什么东西。

谢灿掏出了药方,可是上头的汉字,胡医又看不懂,两人指手画脚了半天,依然没能搞明白到底是个什么伤药。

不一会儿,宇文吉掀了帘子进来,见谢灿同胡医聊得火热,咳嗽一声打断了他们,胡医立刻行了一礼退去一旁,宇文吉说:“康姑娘,六哥找你过去。”

拓跋朗见惯了胡地上从小骑在马背上,挥习惯了鞭子的胡女,对谢灿这样长得白净纤细,一双眼睛水汪汪的越女极有兴趣,审问完了军中奸细,立刻摆下烤肉,说是要犒赏谢灿救命之恩。

此处虽说是军营,可是却像是一般游牧部落一般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牛羊都是自己圈养,用作军饷。军中厨子很快宰杀了一头肥羊,刚刚入冬,羊被养得肥壮,烤出来的香气飘得整个军营都能闻到。

一群人围坐火堆,谢灿都不认识,但是猜测得出来应该都是军中地位不低之人,巡逻卫兵时不时经过,咽咽口水,却脚步不变,朝着规定方向行去。

谢灿见众人围坐喝酒吃肉,推了推一旁的拓跋朗:“不让那些将士来吃些?”

“他们自然有自己的份例。若是这点诱惑都抵挡不住,怎能算得上我拓跋朗营中的士兵?”

站在一旁的亲卫听闻此言,也是站直了身子,表示自己能抵挡得住诱惑。

谢灿说:“既然如此,我在军中的身份也不高,按理不能坐在这里才是。”

拓跋朗按下她:“这顿饭是我请你,感激你的恩情,我们拓跋部的人最是重情重义,不像齐国那些个氐族崽子,听闻越国国君早年曾是苻铮好友,他的姐姐还是苻铮的正妃,他竟然也能下得狠手,将越国国君草草掩埋?”

谢灿一怔,微微挪开脸去。

拓跋朗自知失言,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好吧,今日高兴,我们不谈你母国的事情!往后你就在这军营中安定下来,跟着胡图师父做医女。他今日夸赞你包扎的手法精巧,他都自愧弗如,往后给我换药包扎的事情,都交给你来办。”

这就是让她长久留在军营里的意思,谢灿求之不得,她笑说:“好。”

此时,厨子献上一整只羊腿,拓跋朗递给谢灿一把弯刀,谢灿接过。她并不是很能习惯胡地的吃食,但是这烤得滋滋冒油的羊腿,确实比她前几日在山林中所吃的山菌煮汤要诱惑得多,她学着拓跋朗的样子,片下薄薄一块皮肉,递入口中。

拓跋朗撑着脑袋看着她小心地吃着一小块羊肉,问道:“你们越国人吃东西都这样斯文的?”

谢灿放下刀,颠沛流离多月,她吃饭的礼仪早就丢得七零八落,这样的吃相若是放在越国宫中定是要被掌礼的嬷嬷责罚。不过胡地民风剽悍,下面几员将领吃得高兴了,在这冰天雪地之中,都撸开了袖子开始划拳,大声叫嚷,与一旁整装严肃的卫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宇文吉曾经出使过齐国,也参加过齐国的国宴,凑上来说:“我看氐崽子皇宫里头那几个公主的吃相都不如你好看。”

谢灿尴尬笑笑,又片了一块。

“你是左利手?”拓跋朗突然问道。

谢灿不过因为如今右手尚不能用力,才左手持刀,她本想否认,可是思及换了利手,更能掩饰自己的身份,于是点了点头。

拓跋朗和宇文吉又开始喝酒,还给谢灿倒了一碗,谢灿因为尚在疗养身体,不能饮酒,婉拒了二人的好意。拓跋朗倒也没有勉强,酒过三巡,短暂的宴饮结束,那些喝得醉醺醺的大将们竟然记得将自己身边的地方收拾好,纷纷离席回帐,这回倒是轮到了第二阶级的士兵们各自狂欢了。

在拓跋朗的军营之中,连庆祝都这样井然有序。谢灿看着第二波巡逻卫队从目不斜视中央空地中走过,篝火熊熊,烤肉的香味似乎都粘在了她的棉衣上,她站在中军大帐前,拓跋朗走出来说:“我已经安排人去胡图师父的医帐中给你腾一个住的地方了,不过得明天才能好。我这是军中最大的帐子,你可以在我这里凑合一晚。”

谢灿低头谢过。

拓跋朗说:“我去看看宇文吉有没有将东西拿过来。”说着留下谢灿,走了出去。

宇文吉从仓库中翻出一块兽皮,卷了起来,转身就看见拓跋朗站在身后,问道:“六哥,你要的是这个?”

那块兽皮是三只白狐的整个皮毛拼接而成,整块皮毛上没有一丝杂毛,拓跋朗肯把这块毛皮拿出来,看得出他确实对那个小医女上心了。

“不错。”拓跋朗摸了摸那皮毛,满意点头。

宇文吉还是提醒道:“六哥,我不是妨碍你追女人,可是她的身份实在是神秘,且你看她今日吃饭的仪态,绝非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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