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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谢灿垂眸想了想,到底也没多再过问。
堂前已经有人声,那人见坐堂的医士并非堂主,出言询问:“这位公子是……”
颜珏恭敬答道:“学生是钱唐郑德厚先生的弟子。”
患者听到郑医士的名字,放下心来,做下同颜珏述说了病情。
医馆的名声不错,一上午好几位患者,皆是经由颜珏之手,诊治过后,所收的诊金并不多,倒也却够二人两日里的吃食。
果真能有一技傍身,在何处行走都不怕了。
谢灿换好药实在是闲极无聊,如今自身的钱财已经全部歹人劫走,吃穿住行全都得靠颜珏的,她实在是过意不去,可是自己断了一条手臂,空长一张脸,都不知道该帮些什么,怎么帮。
到了下午,医馆里突然闯进来一拨人,皆是收了不少皮肉伤,颜珏见到,立刻让伤重者躺下帮忙处理伤口,连医女也被叫了出去。
“这是何事?”谢灿连忙问道。
医女帮忙照料伤员,抬着水进进出出,只得了一点点空对谢灿说:“前街有人打架斗殴,堂主本不想收下这些人的,可是伤者实在太多,又不乏几个伤重者,不收实在对不起医德。”
见那些伤者皆是地痞流氓的打扮,谢灿皱了皱眉,此处虽说是小县城,却也是齐国比较有名气的地方了,没想到街坊上还是会出这样打架斗殴之事。
她掀了后院帘子出去,见颜珏忙得晕头转向的,走过去问他:“要我帮忙么?”
颜珏见她手臂刚刚被包扎上,刚想摇头,却见她目光灼灼,说道:“颜珏,我上次在丹徒的时候照顾阿瑰不也挺好的?”
他听到此言,便点了点头:“你去照顾那些伤轻的,把伤口清理干净,洒上药便可。”
见颜珏肯用她,她极为高兴点了点头。
轻伤者都坐在一旁等待医女过来处理,见谢灿前来,是个生面孔,便问道:“你是这医馆里头的新医女?和那个医士一道的?”
谢灿没说自己是不是医女,只是说道:“我确实是和颜医士一道来的。”
一旁的一个伤员见她貌美,轻佻地吹了一声口哨,却被身旁的一人按住:“那颜医士是郑老先生的弟子,开罪不得,何况得罪医者,你不要命了?”
谢灿听得此言,抬起头来,见说话的那位公子长着一张圆脸,单眼皮透着精明,鼻子挺直,穿着精致,看衣着打扮并不像是会参与斗殴打架的地痞流氓,便有些疑惑。
那公子见她抬头看他,其实作了一个揖,恭敬道:“姑娘,鄙人同这几位皆是途径此地,不知怎的被牵扯进这斗殴事件之中的。”
见他向她解释,谢灿微微一笑:“我替公子们照料伤势,并不会因为各位是因何受伤而有所区分,公子不必费力向我解释了。”
那位公子见她一只手一直垂着,猜想定是受了伤,笑说:“姑娘自己也是伤患,却要来照料我们这些鄙人。”
她垂了眼,替手下这位上完了药,走到那位公子身前。
那位公子的伤并不很重,不过是擦伤罢了,主要是自己同行的人有伤重的,故而跟了过来,也蹭个药,便把擦伤的手臂伸了出来。
“鄙人姓熊名安泰,是齐国彭城人士,不知姑娘是何处人士?”
他自报家门,可是谢灿却丝毫没有反应,让他不免缩了缩手,以期谢灿注意。
谢灿这才抬起头来:“安,定也,泰,则又安也。公子这名字起得甚好。”
熊安泰见她不愿回答,便收回手来,笑说:“方才听姑娘说话带着钱唐口音,且又是同颜医士同来,故此一问,若有冒犯,请姑娘赎罪。”
谢灿收了药盒,走到下一位前去,让他将伤处给她看,可那熊安泰却是穷追不舍地跟了过来,问道:“姑娘,鄙人祖母也是钱唐人士。”
一听竟然是越人,倒是让谢灿停下手来,转头看向了他。
熊安泰笑道:“不过家里都是商人,恐怕姑娘不会认识,且祖母全家迁到彭城也是数十年了。”
原来方才不过是用越人二字来吸引她的注意力罢了。
谢灿觉得有些恼,不再理他,继续低头忙活自己手里的事情。
见谢灿独臂还要开药盒,取药,上药,熊安泰连忙上前替她接过药盒,说道:“鄙人瞧着姑娘这样麻烦,不妨让鄙人来帮姑娘?”
谢灿见他不由分说夺过药盒,怒睁大了眼睛:“你这人!”
熊安泰却丝毫没有自觉,将那药粉用铜勺子挖出来递给谢灿:“姑娘快给鄙人的兄弟上药吧!”
谢灿白了他一眼,接过药勺,撒在了伤者的伤口之上。
不过多一人帮忙,她倒不至于一直独臂做事,碍手碍脚。
熊安泰见谢灿默许,却也得寸进尺起来,一连串地发问道:“姑娘手臂为何会受伤?我听说那位颜医士前去历城,在此地不过逗留一二日,姑娘呢?也要同颜医士一同前往历城么?”
谢灿只觉得好笑:“颜医士在一旁那么忙,也难为公子竟然可以打听到如此多的消息。”
熊安泰仿佛丝毫听不出谢灿话中的刺,倒是极为自豪的样子:“鄙人行商也有多年了,打听消息的本领确实是极好的。”
谢灿见他长得年轻,笑道:“公子说你行商多年,不过看公子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难道已经行商四十年了么?”
一旁正在被换药的人正是熊安泰的随从,他接过谢灿的话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