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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来的时候谢灿头疼欲裂。她从未醉酒,这感觉叫她极为陌生。她转过头去,看见靠在墙角上裹着一条胡毯,坐着睡的叶延。她一愣,叶延竟然守了她一夜?

昨夜的记忆已经全然化为泡沫从她脑子里升腾出去了,她记不清后来是怎么回来的,只记得自己因为伤怀拓跋朗的遭遇而多喝了几杯,然后一片空白。

叶延听到响动,惊醒了,看她面色只有宿醉的苍白,倒是松了一口气,起身给她拿水。

周遭的帐篷陆续发出响动,到了该启程的时间了。

重骑营套好马,没有人问为什么拓跋朗新婚第二日就走,因为大家都在这京城待不下去了。

马队整齐划一地从城门步出,慕容伽罗穿着鲜红的立领骑服,窄袖束腰,像是一团妖异的火焰。她站在城门口,抱臂看着从她面前经过的马队,待谢灿走过时,她冷笑一声,然后收回了目光。

谢灿不想和她起冲突,全然当做没有听见。

拓跋朗随后经过。

慕容伽罗一把拉住了拓跋朗的马缰,迫使他跳下马来。他显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问道:“做什么?”

慕容伽罗嘴边勾起一抹笑意,端的颠倒众生。她的皮相在草原之上算得顶好,因此从未负过魏国第一美人的盛名,她经历的男子也多,自然知道哪个眼神,嘴角的哪个弧度,落在男人们的眼中是何等的风景。

拓跋朗一脸的麻木。

慕容伽罗身材高大,几乎和拓跋朗比肩,她一把拉过拓跋朗的领子,当着重骑营众人的面,将自己艳红的唇瓣印在了他的嘴唇之上。

她的吻激烈富有侵略性,谢灿从不知道一个吻竟然可以深到这种地步,她伸出灵巧的舌头,去引导拓跋朗,想要逼迫他打开牙关,而她的眼神,却不断地在重骑营众人身上逡巡。

谢灿皱眉转过脸去,她这是在做什么,宣誓主权?但是如今拓跋朗已经成为了她合法的丈夫。重骑营乃至全魏国都没有什么人可以和她争抢的。

拓跋朗被她吻得面红耳赤,胸中怒意不断升腾,他看到了步六孤里麻木的眼神和他腰间那块翠绿欲滴的龙虎玉璧,一把将慕容伽罗推了开来:“夫人!”

慕容伽罗倒是丝毫不恼怒,反而为他整了整衣领,像是草原上所有温柔娴静的妻子一样,语气也是重骑营众人从未听过的柔和:“我等你归来,当有大礼相送。”

拓跋朗无心过问她口中大礼究竟是何物,只怒而转身上马,举起鞭子扬长而去。

谢灿只觉得身后一道灼热视线落在她的脊背之上,背后那一袭火红骑装的放肆女人,像是一只老谋深算的草原沙狐,她心里在酝酿着什么。但是重骑营众人都不敢和拓跋朗说,来的时候他们虽然听说过慕容伽罗恶名,但是从未想到过如今会是这般光景。

回到察汗淖尔的时候,叶延布置下的攻城器械已经快要竣工了。他离开的时候将图纸交给了贺赖贺六浑,而贺六浑安排了士兵连夜赶工,十五座大型的投石器已经出现在了察汗淖尔草原深处。

贺六浑原来没想到拓跋朗会那么早回来,按理说一场婚礼自筹备到结束,然后他在陪伴几日新婚妻子,三两个月是需要的。他看见拓跋朗,张口便问:“六哥怎么那么早回来!”

步六孤里立刻横了他一眼。

贺六浑便不再说话了,将拓跋朗迎进中军大帐,拓跋朗一进帐,便从箱子里再一次抽出齐魏边境的地图,啪地摔在地上,卷起来的羊皮骨碌碌打开,贺六浑连忙伸手去够,才把那羊皮卷子整理好。

他抬头去看拓跋朗,本想骂上两句,可是见众人都是面色凝重,拓跋朗的脸色更是黑如锅底,饶是他都不敢开口了。

拓跋朗从靴筒中拔出匕首,刷的一声砸在了地上的地图中,直中武垣城。

“妈的。”皇家修养不允许他在京中爆粗,如今回了自己的地盘,终于可以好好发泄,“秋收咱们去把这个破城给端了!”

秋季胡人劫掠汉地是常态,不是为了攻城掠地,而是为了抢夺粮食、布帛过冬。

步六孤里尚留有理智,说:“春天的时候秧苗都被我们给拔了,武垣大约收成并不会很好。”而且不知张蒙的驻军是否离开武垣。

拓跋朗深深吸了一口气,刚想发作,抬眼便看见了谢灿担忧的眼神。

就算是武垣失利,他都没有那么不冷静,在路上,谢灿很希望他能够发泄出来,而不是把情绪带到部队里。在场的诸位,有各军的将领,也有重骑营的兄弟,大家都知道他在东宫这一场计策中,是实打实的被卖了,但是大家都不希望他如此不沉着地打仗。

拓跋朗登时软了下来,他摆摆手,说:“罢了,阿康你留下,其他都散了吧。”

叶延有些担心,此时的拓跋朗或许会对谢灿做些什么逾越的事情,不想让谢灿留在拓跋朗的大帐中,但是谢灿没有看见他的警告,却答应了拓跋朗的请求。

待众人走后,拓跋朗朝着谢灿张开了双臂,直截了当问道:“阿康,我能不能抱抱你?”

谢灿亦是直截了当摇头:“不能。”

“若是作为兄弟呢?”他问。

谢灿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好吧。”

拓跋朗立刻站起来走上前来结结实实抱住谢灿。一年的训练让她的身体变得很结实。她仿佛并没有长胖,但是显然身体的肌肉要比去年冬月在塞罕坝时候流畅了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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