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晞先带着母亲去了最近的医院处理身上的伤,好在都是皮外伤,看着青一块紫一块的吓人,到底不算严重,她的心才稍稍安下。
纵然心里仍有很多疑惑,林晞也只能强压下去,趁着医生处理伤口的时间跑去外面临近的商场给母亲买了一身衣裳,等到换了药处理过后,便带着她去医院的卫生间洗脸,然后把衣服换了。
那身睡衣被林晞毫不犹豫地扔进了垃圾桶里。
林慧卿看着她满脸怒色的扔东西,犹豫了几息才把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带母亲回家安顿好,看着母亲躺在床上,神情萧瑟的样子,林晞说不出的心疼。她的脸颊上还有指印,眼睛也是又红又肿,这样的母亲是她从未见过的,林晞这个时候根本狠不下心来和她讲什么道理,又或者质问她关于“身世”以及苏碧华最后说的那个什么“协议”的事情。
“我去拿点冰块过来。”林晞对母亲说道。继续这么大眼瞪小眼,她怕自己会憋坏。
林慧卿此时生怕林晞逼问她什么,更是巴不得她不再跟前,听了这话更是点头如捣蒜。
从冰箱的冷冻层里取了一个托盘出来,那是一格一格的冰块,原本冷冻在这里是为了偶尔做冰沙解暑的,却没想到派上了这样的用场,林晞一边敲着碎冰一边苦笑,想到答应母亲的事情,她给姚静去了个电话,只说:“从今天起我就不去酒店了,出来的匆忙,还有些私人的东西忘了收拾,你下班的时候帮我收拾了一并带过来吧,到时候我再跟你细说。”
姚静便也不好再追问什么,只应声说好。
林晞挂了电话,想了想,又给向明珠发了一条短息过去,告知她结果,并让她有任何疑问都去问苏碧华即可,发完信息之后,她一咬牙,便把向明珠拉进了黑名单。
辞去工作之后,林晞就算是无业游民了。
担心母亲想不开,林晞每天都寸步不离的陪在她身边,白天拖着她在小区里散步,变着法的做好吃的哄着她,可林慧卿根本没心思,虽然看起来脸上是有笑容的,但到底心情抑郁,只是为了不让女儿担心所以一直强撑着。可人的心情抑郁了,又哪里有胃口吃东西呢?
林晞变着花样的做菜,林慧卿每每都是强撑着吃,吃的无比纠结又痛苦,林晞都不忍心再看下去,只能阻止她。
晚上陪着母亲一起睡,母女两个都睡的不安稳,林慧卿是不想让自己半夜的哭泣扰了女儿睡眠,林晞是担心母亲趁她睡着了自己一个人偷偷抹眼泪,都强撑着装作睡熟,其实也谁也没能真的睡着……
甚至为了照顾母亲的作息,林晞连早上的晨跑都一并抛下了。
可母亲的精神确实一日不如翌日。
林晞很是苦恼,却没有办法。母亲心中抑郁,心病还须心药医,可她总不能硬撬开母亲的嘴让她把秘密说出来吧?
林慧卿却是知道自己的,她只是需要时间过度而已,便在林晞寸步不离的陪了她整整一个星期之后,第一次开口和女儿谈心。
“去找份工作吧,妈妈没事的,过段时间就好了。”晚上母女两个并排躺在床上的时候,林慧卿突然说道,“你都二十四了,也该交个男朋友了,整天在家里陪着妈妈,怎么会有机会认识好的男孩子呢?去吧,去找份工作,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的……”
不能一直这样下去的,林晞心里清楚,她手里的存款已经快要告罄,母亲的那比钱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动的,那是给母亲留着的养老钱。但她和母亲还要生活,还有这偌大的房子带来的那笔债务……
“我知道的,您放心吧,等您好起来,我就去工作了。”林晞如是说道。
这么说完之后,母女两个却突然都没话说了,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
漆黑的房间里,只有外面月光透过窗帘隐约有一层薄薄的光亮照进来,床上的两个人却是看不清彼此的面孔——这样生疏的气氛,在母女之间却是第一次出现。
但谁都没有出声打破。
因为她们彼此都知道,这份隔阂,一时半会儿还消除不了。只要她不问、只要她不说,隔阂就会永远存在于彼此的心间。
但林慧卿说不出来,林晞也同样不能狠下心去质问。
又是这样一夜不算安眠的睡过去。
第二天,林晞做了早饭之后就去晨跑,从上一回在外面的早餐店偶遇唐尧和沈非凡之后,她就不再出门去跑步了。只在小区里慢跑一阵,也免得再遇上,反而尴尬。
跑到一半的时候,林晞回想着昨天夜里和母亲谈话的场景,决定确实该给自己找份工作了。她在一棵桂花树底下停下,那边刚好放了一张木质的长椅,林晞坐在上面翻找着手机的名字,然后拨通了曹书樾的电话。
曹书樾给她时间考虑,但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林晞本来已经不抱希望了,但曹书樾仍旧接了她的电话,让林晞有些受宠若惊。
她不好意思直接说自己愿意去工作了,毕竟过了这么久,万一曹书樾已经另外寻到了合适的人选,她这么一提岂不是彼此尴尬。
但曹书樾显然是知道她来这通电话的缘故,直接告诉她,“不好意思林小姐,之前跟你提的职位,因为你一直没有回信,我以为你并不满意,所以已经另外找到了接替的人选,实在抱歉。”
“怎么会……是我该说抱歉才是。”林晞心里不是不失望的,虽然已经有了准备,但听到对方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