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陆的铺子装修的古香古色,据店里一个叫单山的伙计说,这店里上到吊灯下到门槛,都是有年代可考究的。
说起单山,第一次听季陆叫他的时候我以为这人绰号叫扇子,陆佑劫还调笑说这名冬天喊起来还挺冷的。后来才知道这人姓单名山,季陆觉得喊着绕口就直接唤作单子了。
季陆的这家店很简单,仿古代客栈的结构布局。但在一楼的柜台处架起了戏台,平日里戏台都是蒙着的。每月十五的时候才会拉开幕。
戏台一周围着不少桌椅板凳,看样子都是给远道来的顾客听戏用的。我有些不解问季陆“你这不是古董店吗,好好的唱什么戏?”
季陆笑笑给我解释道“看起来是留作唱戏用。特定的时候这就是个拍卖台。有好东西了消息往外一散,说是怀古印堂有好戏要唱,懂得行家自己就来添价了。”
“呦。想不到你还挺有经济头脑。”
“要不怎么养活你?”他说完我笑,这一刻俨然把自己当成了普普通通的一对情侣。
转头之间,我猛然看见周子瑜正站在楼梯拐角的位置。阴沉着脸看着我和季陆。可能是光线太暗,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一眼看过去竟然觉得有些恐怖。
季陆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周子瑜在季陆还没看见她的时候就已经转身离开了。季陆看了一眼空空荡荡的楼梯纳闷的问我“看什么呢?”
我收回神摇摇头“没什么,周子瑜身上的蛊毒你打算怎么办?”
“中蛊容易解蛊难,据她自己所说自己已经被下了好几重,彻底解开可能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我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其实脑袋里的蛊毒对于周子瑜来说,或许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往往是那些看不见伤口的东西,那一刀一刀刻在自己心里的印记。
就像她说的,那个噩梦,会跟随她一辈子。
晚上的时候,仍旧不见慎虚的身影。我纳闷的问陆佑劫慎虚哪去了,陆佑劫满不在意的说“可能又出去坑蒙拐骗了。”
我无奈的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在季陆这有吃有喝的慎虚还是闲不下来。这人当真是把贪财小气演绎到淋漓尽致的人。
季陆听我这么说,苦涩的笑了笑“谁不想一世清高,能摧眉折腰到这种程度,也是有理由的吧。”
我不明白季陆说的苦衷是什么。但也能隐隐的感觉到慎虚这个人也并不像表面看起来这么吊儿郎当,对什么事都满不在乎。
不过慎虚也是回调时间,一到了晚饭的点不用人找自动就回来了。看见我和季陆的时候还愣了一下。十分大方的招呼“来了啊。”让我有点蒙圈这到底是季陆的店还是慎虚的店。
季陆照例不吃,坐在一边的沙发上低头看着这两天的账本。周子瑜从楼上下来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一边的季陆,看了一会问道“你不吃饭吗?”
“嗯。”季陆回答。
我搬来一张椅子放在旁边,招呼周子瑜过来坐。她现在的气色看起来比之前要好得多,虽然眼神还时不时的有些涣散,但气色已经恢复了。
季陆从账本中抬起头“有什么不适的反应吗?”
周子瑜意识到季陆在问自己。回答道“头有点疼,太阳穴那里总有一种被冰了一下的感觉。”
季陆没对周子瑜说蛊毒的具体情况,只道“今天晚上子时,准备好一盆清水在床头,头朝北,不要睡。”
周子瑜不知道为什么,仍是点点头。
慎虚吃着饭,听季陆这么说瞄了周子瑜一眼“这谁啊?”
“我同学。”我替周子瑜回答道。
“不像,她看着比你大多了。”慎虚直言不讳。
周子瑜似乎没料到慎虚说话这么直接,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把话接过“别乱说,就比我大两届。学姐。”
“你学姐中蛊了?”慎虚问道。
“嗯。”我点头。
慎虚好像抓到了做生意的好机会,碗筷放下一脸认真地说“姑娘,中蛊不是小事。这东西对人的影响,轻则神志不清,重则毒发身亡。他刚才是不是让你把清水放头顶,这意思就是你蛊毒是从头顶而入。你找我。三千不还价。我保你两周见效,一个月轻轻松松摆脱蛊毒。不是我吓唬你,你现在脑子里。已经全是蛊虫了。”
我听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连忙叫停“别说了师父,吓唬人家小姑娘有意思吗。”
“你看看,怎么是我吓唬人呢,你不信问季陆,你看他怎么说?”
周子瑜也有些恐惧。战战兢兢的回头看了季陆一眼,季陆把脸从账本中抬起来,我连忙在这边冲他摇头。季陆叹了口气说“没有那么严重。交给我就好。”
我只顾着松了一口气,却没注意到周子瑜眼神中瞬间变化的情绪。
所谓火种,生生不息。你以为它已经被枯草掩埋至地下。但是来年秋风扫过之后,星星之火就会再呈燎原之势。
只是任你不甘,任你嫉妒,任你咆哮,有些事他没有道理就永远都没有道理…;…;
晚上周子瑜没有和我住同一个房间,我按照季陆说的在她床头放了一盆清水,季陆就坐在床头掐算着时间。我忙来忙去出来之后带上门,忽然想起来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好端端的就做了老妈子?
但转念又一想周子瑜现在的状态,那一丁点的不甘心也没了。我也不是善男信女大爱无边,只是该死的同情心作祟。
季陆和周子瑜两个人在房间里,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