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随着下了车,站起来才发现他比我高了不止一头。
“你是在网上报的名吗?”他步子大走得快,我连跑带颠的跟在后面。
“嗯哼。”他耳机卡在脖子上。
糟了,和我当初报名的是同一个网站“你听我说,那网站是骗人的,都是假的。其实这是传销组织,真的。”
他嚼着口香糖打量我“你是干嘛的啊?”
“我……一个心地善良的村民。”
他上下瞄了我一眼“穿的挺时髦。”说完把耳机戴上继续走。
我急了一把拉住他的衣服,他嘶了一声把耳机摘下来“同志,我知道我长得挺好看的,但是以貌取人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说你打我下车以来啊,围前围后。对,当初在车上先搭讪的是我,但我不喜欢太主动的类型。”
我就站在原地,听他胡言乱语的把话说完“不是,我……”
“怎么才回来。”季陆走过来,好像在这等了我很久。再往前走就进村了,可能他也担心我一个人被别人看见。
“市里车有些堵。”
我面色的难看的小声对他说“这是要来这支教的老师。”
耳机男好像误会了我和季陆的关系,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说“你男朋友啊,哈,对不住了,刚才是我误会。”说完就走。
我在村里不方便久留,赶紧跟着季陆回去。
路上季陆问起怎么回事,我把车上听来的事都一五一十的说了。他听后没说话,只是眉头锁的更深。
村里不远处传来唢呐的声音,好像在放哀乐。好像是虎牙家的方向,我看了季陆一眼,他意识到我想问什么便点点头。
也是,罗珍家里没有其他人,老太太现在死了也未必有人知道。虎牙家不一样,人死肯定要闹出点动静。我担忧的看向季陆“村长有没有怀疑什么?”
“他一开始就没信过我,要不然也不会让我杀了春芽以表立场。”
“啊?”
季陆沉了一下,和我解释起那件事的始末。
他在来之前打听过这个村子里的情况,猜出来个大概情况但是不敢确定。季陆兜了个圈子,说自己和老校长是一类人,具体的没说什么。老校长生性多疑,让人把春苗绑了送到办公室让季陆解决了她。
季陆推辞,点头答应。
后来就像春苗和我说的那样,季陆为她吃了一粒药,假死骗过了老校长。
“一类人?”
“我不清楚他是什么人,但是他自己清楚。心里有鬼的人,很容易骗。”
季陆又道“我要的那个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但是对他来说什么都可以替代。”
“那你之前说,你拿不到但是我可以的地方是哪里?”
季陆看了我一眼,眼角带着微微的笑意“不用管了,我已经找到了。”
“真的?”我刚有些替他高兴,说完又感觉有些失落“那你是不是就要走了?”
“嗯。”季陆点头“之前不是说过的吗。”
一听说他要走,我突然有些不知所措。现在的情况已经发展到我无法控制的程度,留我一个人在这里简直就是等死。
但那七颗红痣,又让我不得不留在这。我得找到把他们从我身体里散出去的方法,可我又不知道是谁把他们引到我身上。
“不过……”季陆又开口“你要是求求我的话,我会考虑留下来。”
“求你了!”我没有丝毫犹豫,张口就来。
“嗯……不够真诚。”
“我求求你了!”
季陆笑了一下搓搓我的脑袋,眼睛里闪烁着星星一样的光,好看的让我沉醉。他像是被什么融化了一样,突然变得很爱笑,不再一脸冷冰冰。一开始我对他突然地转变总觉的有些别扭,现在慢慢熟络,却有种莫名的享受。
有这样的一个人在身边,总会安心一点。
“听话多了。”
“我一直很听话。”
“你以前可比我凶多了。”他宠溺的说。
可我一直是这么个马马虎虎的性子,又什么时候凶过。
季陆看我一脸呆样,伸手环过我的肩膀“要走也带你一起走。”
他拥着我直奔唢呐响起的方向。
第一次来这,门口张灯结彩。这次来,外面挂着三尺白绫。前后不到七天,这之间的变化快的让人难接受。
“咱们来这干嘛?”我小声问季陆。
“我给你的那个珠子呢?”
我伸脖子把红绳拉出来“这呢。”
“戴好。”说着季陆就推开了大门,吓得我赶紧躲到他身后。
院子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十几张桌子,孤零零的被扔在院子里。桌子上铺的白布被风一吹扑啦啦的响,酒盅被吹倒,滚了两圈掉在地上,啪的一下碎成片。
我跟在季陆身后走进去,每一脚踏在地上都极其小心。
房顶上放着个生了锈的喇叭,嘶嘶拉拉的放着哀乐。不成调的哭嚎,还有刺耳的唢呐声。
我有些紧张,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不自觉的拉紧了季陆的衣襟。
突然,有个东西越过我的面前。我大惊,往后跳了一下。
才发现原来是一只肥硕的花猫,身上黄白毛相间,从窗台上跳过来。我注意到房门好像大敞开着,客厅摆着贡品,蜡烛和火盆。
外面的风吹进屋里,把火盆燃烧过后的灰烬掀得满屋子乱飞。
季陆带着我从房前绕到屋后,看见后院那颗槐树的时候,我浑身像触电一样僵在原地。
虎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