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晕的要命、后脑勺也又热又痛的,元倾城越想越委屈,蜷在被子里一个人闷声哭了起来。青骢侯果然是铁石心肠,明明看见她受伤了还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亏她今天还为他担惊受怕了一整天,真是一个地道的白眼狼!
元倾城正在心里骂的起劲的时候,一只手悄悄的搭到了她裸露在被外的肩上,她反射性的回头,屋里的灯火到了半夜只剩下几盏暗灯依稀照着光亮,在昏暗的光影中她看见皇甫夜寒冲她做了个“嘘”的动作。
“你怎么来了!”元倾城惊喜的坐了起来,随即想起他做的好事又赌气的躺下背对着他,“你来做什么?”
“今天都是我的不对,伤口还疼吗?”皇甫夜寒的声音中带着一种难得的温柔,而对于他那少的可怜的柔情元倾城一向拒绝不了,纵使她有天大的怒气到了这会儿一听见他的声音也都消得无影无踪了。
元倾城委屈的缓缓回过头来,满眼水光:“亏我为你担心了一整天,我伤成这样你一句安慰的话都没说!”说到委屈处,大水又涌了上来围着眼眶一圈一圈的转着,随时都要掉下来。
“是,是,都是我的错,我就在这里,随公主处置。”他不是不知道她对他的好,只是在他连自己母亲的灵位都保全不了的时候,一看到她那张同元倾国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孔他就没办法不想起是她的姐姐害的他家破人亡、父子反目。他对她的那种无法言说的温情也只有到了这种看不清彼此模样的昏暗时刻才能也才敢自由的释放出来。
“随我处置?我哪里敢处置你!”元倾城轻“哼”一声又恨恨的扭过头去,“我虽然是公主,可你什么时候又把我当公主看过,在你心里也许我的地位连街边的卖花女还不如呢!”
“天下的人都把你当做最尊贵的公主,敬畏你的人这么多你不满足,难道还非缺我一个吗?”元倾城的浣玉宫可谓是整个华王宫最美轮美奂的一座,桌椅瓶器也都与其他宫有所不同,若静下心来好好体会甚至就连这空气里淡淡的安息香都能感觉出与其他宫的不同,她可以算是古往今来最受宠的公主了。
“谁要你敬畏我!我是……”听见他故意歪曲自己的意思,本来打定主意要灭灭他的威风的元倾城急切的回嘴反驳,可一听见他隐忍的笑声也立刻明白自己是掉进了他的圈套,刚转回的脑袋又赌气的扭了回去,心里又气又急还夹杂着不明原因的小伤心,“你又得逞了!我知道在你的心里我肯定蠢得就像一个傻瓜一样,随你想戏弄就戏弄……”
她赌气的样子让皇甫夜寒的心一阵柔软,唇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温柔的弧度:“你是我见过的公主里最为聪敏的一个,我怎么可能觉得你愚笨?”
宁王的子嗣不多,但他总算也有几个文静少言的姐妹。但是她们一向深居简出,所以向来也没什么太深的接触,即便偶然相见,她们对他也是又敬又怕的,看不出多少血亲的情分。和那些呆板的姐妹们比,她的身上的确是有一种特别的灵动。
“哼,你一个乡野之人还能见过几个公主?我是最为机敏的一个,只怕前提是你只见过我一个公主吧!”虽然意外被夸让元倾城心里一阵窃喜,但贪心不足似乎也是人的本性之一,他越是夸她,她就越想让他用更多的言语来表清他对她的赞赏的根据。
“那倒也不至于,我虽然和公主们素无深交,但是公主出行的时候我也是见过两三个的。和那些坐在鸾驾里一声不吭的公主们比起来,公主的确是机敏聪慧的多!”皇甫夜寒并不是个爱泼冷水的人,但是一遇到元倾城他就仿佛变了个人一样,就是喜欢逗逗她看着她气恼的样子愉悦自己的身心。
“你……你故意气我!”元倾城愤怒的回头瞪他,却不料又碰到了后脑勺的伤口,疼的“啊呀”一声。
皇甫夜寒问她怎么了,她也赌气不答,他无奈只得借着暗灯的火引燃了一根蜡烛,打算借着灯火查看一下元倾城的伤势,可元倾城正气恼他,捂着伤口就是不让他看。
“都疼成这样了你还使什么性子?快放开手让我看看到底伤的怎么样了?”
“我就是疼死也不让你看,你只会戏弄我,怎么会关心我的死活?”元倾城挣扎着就是不让他看,结果一来二去烛台就被元倾城一掌打翻到了地上。
屋里在短暂的光亮之后又恢复到了原先的昏暗,屋里一片寂静。元倾城怯怯的望着站在床头的皇甫夜寒,心里怕他生气却又不好意思道歉,片刻的沉默之后终于先下手为强,刚刚息兵的眼泪又一圈一圈的袭上眼眶:“你、你只会欺负我!”
“好了好了,再哭门外的宫女可要进来了!”明知道她的眼泪刻意的成分多真疼的成分少,可她眼里的水光就像一种让他心软的信号一样就是让他不自觉的放软心肠,“我带了些止疼消肿的药来,要是真难受就先吃完药再哭吧!”
“有药你怎么不早说?不对,你哪里来的药?”元倾城的伤口只有擦到的时候小小疼了一阵,刚才听他说宫女会进来的时候哭声已经小了好几度,这会儿一听见有药也忘记哭了,“不会是你去御医那里偷来的吧?”元倾城可丝毫不怀疑他有这样的身手。
“不是,是我从宫……家里随身带来的,本来是想着万一有什么事也能救个急,正好用到你身上了。”对于药的来历皇甫夜寒不愿多谈,难得两人有如此和平相处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