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的意思是,他在生我的气么?”
费怀信抿了抿嘴,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我不由笑了:“算了,他想去就去吧。”
费怀信说:“抱歉,我知道这样很失礼。”
“没关系。”他是说请繁音不请我的事,毕竟我跟他是一起的。但这毫无疑问是繁音要求的,想到这个我就觉得好笑,他就这点本事,闹,闹不赢就求,求不赢就跑,真是一只纸老虎,“祝他待得开心。如果他惹事,别手软,第二人格越来越歹毒了,很难控制,我怕他伤到你们家人。”
费怀信点头,没说话。
我问:“还有什么事么?”
“他现在就走。”费怀信说。
“我知道。”我假意没听懂他的话,问:“那又怎么了?”
他抿了抿嘴,显然有点纠结。
我不想他问下去,便说:“没事的话,就这样吧?我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
“他希望你能送他,或者……表现得舍不得一些。”他终于还是说出来了:“他说如果你不高兴,他就先不去了。”
我说:“我没空。”
他望着我,样子有点可怜,大概是很为难吧?
我问:“还有事么?”
“繁太太……”他的态度非常犹豫,但许是繁音逼他了?他明显不是个适合当这种说客的人:“他不是真心想走,你接下来还要在这里签文件,处处都要小心,他在比较好。”
我说:“但他不是跟你说好了么?”
“他只是希望你留他。”他说:“好让他感觉到自己还有机会。”
“我知道。”我说:“那又如何?”
他愣住了,显然他没料到我会这样回答。
“我不想给他机会,他想留下就留下,不想我再请别人帮我,上当就上当,我愿意自己担着。”我说:“既然你已经说到这里,我也不介意坦白。我不喜欢他这样,很讨厌他这样,自以为是,我不欠他机会。”
费怀信便不说话了,样子有点无奈。
“抱歉。”我说:“我不是在冲你发脾气,谢谢你今天一直帮我。”如果没有他,还不知道要怎么控制繁音。
“没有。”他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他有点可怜。”
我不由苦笑。
“抱歉。”他很快便意识到了自己话中的不合适之处,解释道:“我明白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但如果没有病,他的情况会好上很多。”
“如果没有病,在他身边的不会是我。”我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他不会选择我。”
费怀信彻底无言了。
他不知道,但我自己很清楚。繁音为什么喜欢我?不是因为我有魅力,在他心里我没有魅力,半点也没有。
把我换成其他人,另一个在这样的他身边呆了这么多年的,他也会离不开。如果是像蒲萄那样的,聪明的事业型女人,他会更喜欢。这是他当初亲口说的。
我不想聊得太深,说得太多自己便又像怨妇,便说:“我没事了,你还有事么?”
他看着我,摇了摇头。
“那就这样吧?”我说:“我还要继续招待客人。你今天帮我,改天我会亲自上门道谢。”
他点了点头。
我朝他伸出手,打算跟他握手告别,他握住我的手。松开之后,他转了身,我也准备走,他却又转身回来,说:“繁太太。”
我站住脚步。
“你很漂亮,气质很好。”他突然没头没脑地说:“心地善良,很有教养,我爸爸以前也说,你天真无邪,聪明伶俐,他们都非常喜欢你。”
正因为费怀信不是那种油腔滑调的人,跟我的关系也比较疏远,这话让我跟他都挺尴尬。
我不知该作何回应。
不过,他明显并不需要我回应,下一句便点明了主题:“可能你刚刚那些话是对的,但那只能证明繁音他需要的不是妻子而是母亲,是他的问题。不是你不值得,我认为你是一个值得被爱的人。”
我说:“谢谢你这么说。”
“我没有在客气。”他认真地说:“希望你能过得幸福。”
“谢谢。”我说。
接下来我继续回去招待客人,送走了大半时,警察局长来了,只是喝了一杯酒,聊了几句,他也是来道歉,意思是惊扰了我们的聚会。我也得知他们还没抓到晴岚,这小丫头还真是厉害。
警察局长走后,聚会基本就结束了,孟简聪还在,而且此时没有人了,也就无法回避他。
我想了想,觉得事情是我自己搞出来的,还是我主动去解决比较好,便过去找他。无奈轮椅太慢,还没有挪动多少,他就已经扭头了,朝我走了过来。
我有些尴尬,他来到了我面前,手里端着一碟蛋糕,问:“吃么?”
我接过来,说:“谢谢。”
他掀了掀嘴角。
我吃了一口,是椰蓉的,我喜欢这个味道。
他就站在旁边,也不说话,手里端着一杯酒。
气氛尴尬得很,直到那碟小小的蛋糕被我吃完了,终于不得已要抬头说:“我刚刚情绪有点激动。”
他歪了歪头,望着我的表情,像一只心不在焉的猫。
我说:“抱歉,是我不对。”
他笑了,说:“这种中学生才会用的方式出现在你身上,真让人觉得违和。”
我知道自己刚刚很失态,我说:“对不起。”
“没关系。我也没吃亏。”他勾了勾唇角,语气很是温柔:“别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