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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点都不怕激怒繁音,反正我就是烂命一条。如果沈医生真的与他有点什么,那她绝不只是帮我传话,而是会根据自己的需求改变我的意思。最好的结果是繁音经她游说愿意跟我离婚,给她创造更大的上位空间,也让我自由,最差的是繁音跑来跟我闹,那我就顺势跟他掰扯这个。
她便说:“我不能保证一定会谈,只能说,如果先生自己说到这里,我可能会说几句。我觉得您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认为我有意挑拨您和先生。”
我笑了,说:“沈医生不用跟我逞口舌之利,你也不是小孩,瓜田李下的道理不会不懂。既然不愿被人误会,就不要说出不经思考的蠢话。”
她没说话了。
我说:“沈医生你是个善心的人,我这段时间也承蒙你照顾。这次求你帮我这个忙,是对你我都有益的忙。但如果你想拒绝,那……”我抬起头,看向她,说:“我想你很清楚,这世上有一种聪明,叫识时务,有一种罪名,叫欲加之罪。”
她看着我,半晌才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太太,这就抽空跟先生说。”
“谢谢。”
她说:“只是毕竟是传话,难免和您本来的表达有出入,如果先生误解……但先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嗯,既然如此,你就替我说点软话。”我说:“辛苦你了。”
她知道我在揶揄她,脸上的神色讪讪地,不再说话了。
接下来的一两天,我除了休息,就是在为这件事想办法。如果沈医生说得是真话,那繁音这么安排并没有错。拿掉孩子恐怕再也不能做母亲,这对现在的星星来说没什么,但将来的她或许不会这么想。可是生下一个这样的孩子能够幸福么?会不会是她一生中的阴影?我拿不定主意,还觉得她还这么小,林准易又让她如此痛苦,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别说让她再也不做母亲,即便断臂怕是也可以。
但这件事终究还是要跟星星说的,如果她在了解到可能发生的结果后,依然坚持要拿掉,那就拿掉,我想办法帮她。
这事纠缠了我两天多,终于,这天晚上我睡到一半,忽然听到门响,又觉得有人似乎进来了,睁眼时发觉四周还是一片漆黑,转动眼珠时,发觉窗户旁的座椅上多了人。房间里有换气扇,而且离窗户不远,但纵然如此,我还是闻到了一股有些呛人的烟味。仔细看,也能看到明灭的火光。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搞不清他来做什么,到我房间里抽烟熏我?他还能更无聊点么?我等了好久,按耐不住叫了一声:“繁音?”
他没说话,但看剪影可以看出他的动作停了下来。
我摸到遥控器,打开床头灯。灯光昏暗,因为灯光只能辐射到他的肚子部分,因此依然看不清他的脸,但可以大约看出一些他的轮廓。他面朝我,穿得是礼服,袖口上别着袖扣,看来刚刚参加了宴会这类正式场合,外套还没脱,这不像他的风格,他不会这么对待他的宝贝漂亮衣服,或许是喝多了?我在心里猜测着,没有再开口。
我眼看着他不停地吸烟,又捻灭了它,以为他要开口说话了,却又见着火光,他又点燃了一支烟。
我只好开口:“你能不能不在我的房间里吸烟?”
他许久才开口:“你的房间?”他的语气有些含糊,声音也很低,好像精神真的不太好:“这房子是我的。”
我没说话。
又听到他的声音:“脸好了。脑袋也好点了?”
我就坐在灯光下,他看得到我。
我没吭声。
他便失去了耐心,有点烦躁地命令:“说、话。”
“没好。”
“那怎么有空管闲事?”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要是繁音调查,那星星来过我这里确实无从隐藏。如今的我连自己的问题都不能解决,怎么解决她的?我更怕这件事如果贸然跟繁音先提,最后非但没谈拢,反而让他警觉,到时就不好带着星星跑。
因此,我一时间陷入纠结,这时,繁音又开了口,说:“苏灵雨。”
“……”
“你别摆出这幅表情。”这句话的语气可以让人非常清晰地感觉到他真的喝醉了,“我知道你生气。”
嗯?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但可能不太好看。我已经很久不敢照镜子了,因为自己的嘴脸已经越来越难看,越来越像一个悲哀的妇人。
“但我不想解释。”他的身子动了动,似乎在力图靠在椅背上,红色的烟头在黑暗中使劲发光,又变得暗淡,如同午夜时路口闪烁的信号灯。他的声音就在这样的闪烁中断断续续地传来:“她是我喜欢的类型,博士学位,身体很好,精通击剑,能跟我打个平手。不像你,软得像只没骨头的弱鸡。这种身体怎么可能生得出好孩子?”
我没说话。
心想当年我的身体是符合飞行员标准的,一般女人哪有我的体魄?然而争论这个又有何意义?
他自说自话当然无趣,因此沉默了一会儿,这支烟看样子又燃尽了,看红光的轨迹是又扔进了烟缸。但他又点了一支,我忍不住再次提醒:“你能不能不要再吸烟了?”
他冷哼了一声。
的确死我用词不当,我说:“我是说,你能不能不要在我的房间吸烟了?你知不知道这股味道有多难闻?”
他没吭声,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