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就这样过去,晚上我用了点药才感觉手臂没那么疼,但刚刚睡着,就感觉房间里进来了人。
我完全听不到任何脚步声,但就是有种毛毛的,正在被人盯着看的感觉。这让我不安极了,不断地在心里想:是繁音还是鬼两者对我来说同样恐怖。
突然,我听到了椅子移动的声音。
我好想看看四周,却看不到,只能感觉到有人到了我身旁,过了一会儿,一只手握住了我的手。
坦白说,我松了口气,至少对方是个活物。
我的手被拉了起来,很快,触碰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
是繁音
是小甜甜还是
虽然事情已经说开了,也有了保证书。但我还是不敢出声,不敢动,竭力说服自己睡着。
可我其实根本就睡不着。
我的手指能够感觉到那块柔软的肉在我的手指上徘徊,间或吮吸,舔舐,在我比较放松时,还咬了一下,我毫无防备,又疼又麻,不知道这算不算违反保证书。
紧张之时,繁音突然开了口:“醒了就起来聊聊天。”
我觉得他是试探我,便没有开口。
稍久,他开了口:“下午我去见过医生。”
我没说话,听到他继续说:“他们说,我必须先接受那个人格也是我,也要想办法说服他,让他接受自己也是我才行。”
我忍不住问:“那你愿意接受吗”
“你觉得那可能是我么”他反问。
“可能。”我说:“他有你没有的记忆。”
他没说话。
“而且他不打我。”我说:“这是最重要的一点。”
“没错,”他的语气带着一些奚落:“他直接就杀了。”
我抽出被他握着的手,坐起身问:“你想跟我聊什么”
“我想问你。”他说完这句后沉默了好久,问:“愿不愿意陪我一起治疗”
我呆了一下。
“医生说,他们必须找到机会跟他对话,就算不能,也要有一个人能够做到这一点。他们认为我小时候肯定经历过一些可怕的事,但我自己完全不记得。”他的声音很平静:“我想让你问他。”
“我们之前也是这么计划的。”我说:“但你一直追杀我,我没空去那么做。”
“谢谢。”他的语气有些尴尬:“孩子是我最后的希望,我不希望她们有事。”
“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我说:“如果你不想回答就算了,但你千万不要打我。”
“有保证书你怕什么”
“怕你说话不算数。”
他笑了一声:“问吧。”
我鼓起勇气,提了出来:“alie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沉默了特别久,才说:“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了解她吗”
“灵灵,”他的语气有些纠结:“我觉得我一点都不爱你。”
“我知道。”爱我是不会舍得这样对我的。可笑的是,现在我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还爱他。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像一把缠绕的头发,理不出任何重点。
“原因你想过么”
“没想过。”我说:“爱一个人本来就是感性的事,不需要原因。”
“因为你太容易让人了解了,但alie不一样,我始终都没办法了解她。跟她在一起的日子里,我始终都觉得自己是在经历冒险。”他说:“所以我不了解她,没办法描述她是个怎样的人。我只知道我很爱她。我有过这么多女人,但始终没有人给我同样的感觉。”
“她有伤害过你么”
“有啊,她几乎每天都在伤害我。”他的语气很低落:“她不是像你一样,会任凭我欺负的类型,所以只要稍有不顺,她就会报复我。就像我爸爸说的,如果现在的你是她,那她早就把我暗算了。但我可能就是喜欢她那样,我很讨厌软弱的善良,虽然这样的人很伟大。”
“那她爱你么”
“爱。”
“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她从小就在我身边,无论我出什么状况,始终都没有离开过我。”他的语气很温柔:“我想她是爱我的。”
“那你觉得我爱你么”
“你”他笑了一声:“你只是在忍受我。”
我有点受伤,便没有说话。
他好像感觉到了我的异样,说:“你不是不想走,而是没办法走。这和你主动地想留在我身边是不一样的,何况就算你爱,你爱的也不是我。”
我还是没说话。
他又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抱歉,我的话有点重。如果你不高兴,那我收回。”
我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说:“我觉得,跟第二人格谈得时候,那些不好的记忆有可能会刺激到他。如果他再一次不能控制自己,那可能还要把你绑了关起来。”
他没说话。
我想他正听着,便继续说:“所以这段时间你先养养身体,我也想先养病,何况跟他聊也要慢慢的。我希望你可以调整好心态,如果又把你关起来,不要去寻死。虽然很痛苦,但你的父母还有星星和念念都需要你。”
“那你呢”他忽然问。
“我”我说:“不管这次我能帮你把病治好还是我也帮不到你的忙,咱们都离婚。我没打算赖在这里忍受你,也不是无处可去。我可以自己过或者选别人,我也也不是天生就喜欢受欺负。”
我说不下去,觉得自己好悲哀。眼睛也看不到东西,还痛得不行,愈发让我觉得没有希望。
“哦。”他轻描淡写地说:“念念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