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几个月的时间中,她们庄子现在已经安置了二十多个姑娘,每日染布,种植薄荷,还时常一起去街上逛逛买东西——虽然她们外出的时候都得带上面具,毕竟有好几个人都属于偷偷被安宁她们给带来的,根本不能正大光明出现。安宁倒是问过她们是否要换个地方改名换姓过日子,但是这些姑娘被带出来后或许是因为雏鸟情节,或许是因为庄子都是彼此相当的女孩子,竟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开。于她们来说,现在吃穿不愁,还能够攒钱买自己喜欢的首饰衣服的日子已经像是一场让人流连忘返的美梦了,根本不敢再要求更多。
陆凤萱叹了口气,她也听说了之前一些陆家丫鬟的遭遇,若其中有好的,她便拿出一些梯己去买下她们好了。她当时从夫家逃出来后,也是偷了一些银钱。
不过在那之前,她还是得先将这件事告诉安宁。
安宁听了这一通官司,冷笑道:“我没找他们算账,他们倒是算计到我头上来了。”
陆凤仪的脑子不算特别好用,想出来的阴谋也十分简单粗暴,无非就是花大银子去请一些身手好的江湖人将安宁给撸去,再坏了她名节。法子虽然阴损粗暴,但是架不住好用。
陆凤萱沉默:安宁好意思说她没找陆家算账,她可是蛇打七寸,直接拿了陆家的银子,让他们好好的侯府比平民商人还要不如。
安宁气完后,想好主意又笑了,对陆凤萱说道:“多谢你来告诉我这件事,我心里有数。”这回不把陆家弄得再无起复之日,她就不叫周安宁。
送走了陆凤萱以后,安宁眼睛沉下心,思索着这件事。陆家如今能够倚靠的也就是那爵位,若是能够直接撸了那爵位才算好呢。陆家仗着自己侯门身份,为非作歹也是有的,若是苦主都来告发,肯定让他们不死也脱层皮,但是安宁却觉得这不够厉害,至少事后他们也还能在京城中蹦跶。她所要的是陆家再无翻身之地,不然总有人惦记着毁了她,她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想起了已经疯狂的陆卫明,安宁心中便有了主意。
在算计陆家的同时,她可没忘记始作俑者陆凤仪。本以为她到了张家以后会安分一点,谁知道仍然不死心,到处蹦跶。
安宁也不需要做什么,直接将陆凤仪求人将她带离张家的事情,让人捅给了张兴。
张兴初得了陆凤仪,又是贵女,也的确稀罕了好几天。只是他性子最是喜新厌旧,陆凤仪再好,也架不住外头还有相好又勾人的外室。加上张兴的爷爷又向着陆凤仪,逆反心态一起,对陆凤仪的心也冷了几分。
只是即使心冷,作为一个男人,听到自己的小妾心心念念想要离开自己,还攀附别的男人——安宁倒是没说出季延一的名字,只说是从前认识的贵公子。张兴自然就气大了。
他直接将陆凤仪给关进柴房之中,并吩咐下人不许给她送吃食,饿个两天再说。对上爷爷,也只说陆凤仪身体不好,在屋子内养着。张老爷子也不好说什么。其他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被他眼刀子一扫,都不敢给张老爷子通风报信。
陆凤仪无论在陆家,还是来到了张家,衣食住行上还真没受过什么委屈,这一饿,加上肚子里又有孩子,直接就晕厥了过去。
张兴见她晕了,脸色煞白的,眉毛紧紧蹙起,额头上还有冷汗,比起平时多出了几分动人的风韵,也有些心软,便去请了大夫过来。
大夫把过脉以后,直接道:“肚子里都有孩子了,怎么还能让孕妇饿着?”
“孩子?”张兴也兴奋了,难不成已经有三个月身孕了,他到现在膝下还没一子半女,加上又是商户人家,对于庶长子什么的根本不在乎,所以听到这消息还是挺高兴的。对于陆凤仪的不喜也去了三分。
“一个月的身子了,还有点浅,加上还动了胎气,前三个月还是好生将养着。”大夫这样说道。
“一个月?”张兴问道。
大夫点点头,“是一个月。”
张兴的脸直接就黑了下来,他这段时间因为做生意的缘故,基本在外头,根本没有同陆凤仪同房。至少两人上一次同房也是在两个月前。可是陆凤仪却有了一个月身孕,想也知道不可能是他的。
想到自己头顶的帽子绿油油的,张兴气得恨不得将陆凤仪给打杀了。这个贱人!
偏偏当着他的面,他还不能表露出来,只是强忍着心中的杀意,让大夫开药,大夫还给他开了安胎药。
那安胎药对他来说,是最大的讽刺。安的不知道是这贱人同哪个奸夫的药。
等送走了大夫后,张兴阴测测地盯着床上昏迷的陆凤仪,对身边的下人说道:“去!让人去熬一碗红花药!”他非堕了这贱种不可。
除此之外,他还将陆凤仪身边的丫鬟全都关起来,让人好好给他们审讯一番,非要问出奸夫的名字。
……
当安宁收到陆凤仪去世的消息,已经是九月二十号了。
她有些惊讶,这张兴气性那么大,居然直接打杀了陆凤仪?
丁菱是知道陆凤仪那恶毒的算盘,所以对于陆凤仪的死只觉得活该,“陆凤仪是小产以后,大出血死的。她当时大出血的时候,若是找了大夫,还能救,偏偏张兴不愿请大夫过来,硬生生将她的命给拖死了。”
安宁怔了怔,她没想到陆凤仪居然还有了孩子,“看在孩子份上,不是应该对她更好些吗?”
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