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真相已经十分明显了。
也许是为了那六百两,周贺竟将事情一力承当了下来,只说是他年纪大了,糊涂了,担心周安平被那么多人拖累,才出此下策。
只是他这族长也是做不成了,二房倒是想趁机上位。不料周贺死咬着不肯,最后只能两边各退一步,换成周安乐当族长。
毕竟那些人当初咬也是咬周贺,倒是没牵扯到周安乐。
周安乐这厮也一副对自己父亲的做法很羞愧的模样。
安宁冷眼旁观——在她看来,周安乐可是压不住二叔公四叔公他们,看来周家到时候有的闹了。
周勇看着周安宁,道:“安宁啊,既然是误会的话,你们就搬回来吧。”
周贺一听他们搬回来,自己到手的六百两银子要飞了,直接跳脚:“虽然是我让人散播的,但是我话说的没错,那李氏就是克夫。”
还没说完,直接被舅舅李南给揍了。
村长李富贵也是个光棍的,等李南揍完后,才假意去拦了,嘴里道:“他虽然打了你,但你嘴那样脏,他打你也是情有可原的。”
把周贺气得嘴巴都要歪了。
周安宁扫了周围一眼,“我今天弄这么一出,也不是为了回去,有这种人当族长的周家,我可不想回去,也不屑回去。”
这话说得几个周家人都青脸了,四房叔公周元哼哼了几声,“你现在不想回来,就永远别回来。”
安宁扬起了一抹自信的笑容,“虽然说我们一家被逐了出去,但也只是口头说说,没有凭证,所以我今日想请大家做个见证,立字据——今日我们和周家彻底断绝关系,周家日后也不能让我们回去。”
话语铿锵有力,充满了坚定的决心。
村长李富贵对安宁印象很好,觉得这丫头年纪还小,担心她为了逞一时意气而毁了自己的未来,劝阻道:“安宁啊,你回去后再和你娘她们讨论一下吧。”
安宁道:“我娘说了,我的意见就是全家人的意见。”
其他人都有些无语:周李氏你宠女儿也不能宠成这样啊。
四叔公周元被她一副我不屑于周家为伍的姿态给弄的十分火大,“那你就永远别回来了。”
周贺牺牲了一个族长的位置,可不想那六百两打水漂,“我们周家也没有你这样的儿孙。”
于是这文书立得倒是十分爽快,还有许多人在上面作为见证人,会写名字的就签名,不会写名字的就按手印。
从今往后,周家三房,除了周安平留在周家继承三房,其余的人全部都与周家再没有半点关系。
趁这个机会,连周安平和他们断绝关系的文书也一起写了,安宁还特地让李南去把她娘给喊了过来。
周安平原本就担心那三百两飞了,见周安宁自己提出来,竟是连表面文章都不肯做,直接就签了。
原本还有点犹豫的周李氏一看大儿子这模样,彻底心冷了,她从今以后,就当做是没有这个儿子了。
其他人看在眼里,不由对他的评价又低了好几层。
不孝啊不孝。周李氏若是愿意,完全可以去衙门告这个儿子的。
周安宁小心地将这两份文书收好,然后对一脸喜意的周安平道:“你别忘了你老婆的那根金钗。”
淡淡的话语中蕴含着警告。
周安平接触到她平静无波的眼神,身体突然有点冷——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明白,周安宁是做得出将他们送到衙门这种事的。她连和周家彻底断绝关系这种疯狂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虽然心疼那一百两……但想到自己很快就入账三百两,他咬咬牙,还是决定出了。哼,总归这件事是胡氏做得不妥当,才会被抓住马脚,这钱胡氏至少要从她嫁妆中拿出大部分。
周安平在这边算计着妻子的嫁妆,另一边,周安宁他们则是直接回去了。
周安宁知道舅舅这几个朋友这次可是帮了大忙——正因为他们几个平时的名声不好,那些被抓住的人才会乖乖过来,生怕惹了这几个地痞流氓让自己家里受累。所谓的欺软怕硬不外乎如是。
为了感谢他们,周安宁特地去买了两只鸡,在溪尾钓了几尾的鱼,又买了三斤的五花肉和五斤的酒回来,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感谢他们。李南特地点名要东安子鸡。他自从第一次尝过味道后,便心心念念了许久。
周李氏虽然有些心疼花出去的银子,但女儿说了,倘若帮忙做事不给点回报,那么日后谁还肯帮忙呢?想到自己正在做的臭豆腐和酱油,想到女儿说以后他们家可以赚更多的银子。周李氏也就压下了那点的心疼。
更何况,这次也是因为这些人,才能够洗脱了她的名声。
东安子鸡、狮子头、粉蒸肉(因为酱油还没有制作出来的缘故,安宁便用豆酱来代替,反正豆酱也是酱油的前身)、香椿做的饺子、鱼丸汤、清炒蕨菜。
李南看着自己的好伙伴们吃得油嘴肥肠,皆口称赞,心中也很是得意——自己的外甥女真是太给他挣脸了。对他这样的人来说,脸面便是最重要的。
他们几人一个桌,安宁家里人则是自己又弄了一个桌吃饭。
安宁从来便不是会亏待自己的人,人家吃的那桌,虽然分量和外面那桌不能比,但是该有的菜还是一应俱全的。
她听到自己的母亲便吃便念叨着“一百两”“一百两”,似乎只有想到一百两才可以让心不那么疼,她忍不住扑哧笑了——娘亲实在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