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以前,她恐怕会因为她亲娘的做法而伤透心,现在却已经没有心痛的感觉了,因为她已经彻底放弃了。
在她云淡风轻的语气中,何大娘感觉自己像是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一直麻木着的心也有了些许的疼痛。
她以为即使文书上写着他们断绝了关系,但血脉上的紧密联系仍然不会变,只要时间过去了,青梅总会心软原谅他们的,就像是过去那样。看着女儿无波无澜的神情,她在这一瞬间彻底明白了,女儿是真的不要他们了。
她心中一委屈,眼泪就下意识掉了下来,“你,你真的不愿再认我这个母亲了吗?”
若是以前,看着她哭成这样,周青梅肯定会好好安慰她,现在的她,却反而一点感觉都没有。
安宁笑眯眯看着何大娘,说道:“几句好话就想将过去伤害一笔勾销,你想得还真美。你若是真把嫂子当女儿,可以啊,你随便添妆一百两的东西,我就相信你的诚意。”
一百两……何大娘差点没喘过气来。她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银子?
安宁冷笑道:“既然拿不出这诚意,就别再说了。你们家偷了我家臭豆腐的房子,这两年下来,也赚了差不多有一百两了吧。我只是让你们把这笔钱还回来而已,我还觉得便宜你们了。”
“我,我们真的没钱。”何大娘说道。
安宁相信这话是真的。何大娘之所以现在看起来那么憔悴,一方面是儿子和媳妇苛待她,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何家没钱。因为臭豆腐的缘故,何家倒是赚了一点,只可惜何青苗很快就被某个狐朋狗友勾引,刚赚了一点钱就忍不住投入赌场中,日复一日,成为了一个赌徒。那狐朋狗友当然是安宁所安排的。无非就是给他们一个教训罢了。
“没钱就别在这里叽叽哇哇的,章大娘,送她出去吧。告诉章古,下次见到她的话,直接关门,不用理她。”
章古家的见安宁没有怪罪的意思,重重点头。她平时习惯做活,力气还真不小。何大娘直接被她给架了出去。
安宁转头冲桂圆说道:“等下打一盆水,把这边地板冲一冲,好好的喜事,却来了她,真是晦气。”
周李氏一脸赞同地点头,“得多冲两遍。”
“娘,都是我不好。”
“你哪里不好?那何氏做的孽哪里能怪到你身上。”
她们的声音传入何大娘耳中,那毫不掩饰的不屑和嫌弃让何大娘涨红了脸。
何大娘就这样被迫送出了周家,章古家的呸了一口,“真是看不出像你这样的人,居然是三夫人的娘亲。”
然后看都不看何大娘一眼,教训自己的丈夫,“你啊,以后还是小心一点,别什么脏的臭的都让里面放。姑娘和夫人心善,所以没和你计较,下次就不一定了。”
章古有些委屈,“我哪里想到有人这么不要脸面啊……”
何大娘对于他们的讽刺置若罔闻,她呆呆地看着周家的宅子,片刻之后,一脸黯然地离开了。
她真的做错了吗?可是她明明是为了周家着想的啊?为什么连周李氏都无法理解她呢?
一直到现在,何大娘仍然不清楚自己错在哪里,也许这个答案只有临死前她才能真正明白吧。
……
何大娘的出现最多就是让周李氏嘀咕了一阵,接下来仍然该怎么办婚礼就怎么办婚礼。
毕竟是再嫁,加上周青梅又是她媳妇,所以这场婚礼也就办了五桌,其中四桌都是玉山村的人,一桌则是姚夫子书院里的朋友。玉山书院的院长是原修雅,里面授课的先生至少也是举人功名的。一桌基本都是举人,这样的配置,几乎要闪瞎了大家的眼睛。作为举人,他们的言行举止多少同玉山村那些农民们有所不同,十分惹眼。
玉山村的人大概是第一次一口气见到这么多举子,一边看一边赞,“青梅这婚事结的还真不错。以后聪哥儿和金宝在书院里都不怕没人照料了。”
“就算是黄花大闺女都未必能嫁举人老爷呢。”
于是王悦又被拎出来说了一嘴。
其他人纷纷点头,十分可惜地望着那一桌的举子。唉,可惜啊,这些举人要么年纪大了,要么就是有妻子了,根本再找不到第二个像姚夫子那般好条件的。
大家只能暂时歇了做媒的心思,专心致志地吃起了周家的饭菜。
周家的饭菜是出了名的美味,比城里最大的酒楼还好吃,很快的,所有人就顾不上做其他的事情,只顾着抢食去了。
周青梅和姚夫子的婚礼就这样顺顺利利地结成了。
两个加起来超过了五十岁的人,倒是难得享受了一番新婚的甜蜜。
其中最开心的要数姚素素了,按照她的说法是,她想要喊梅姨娘亲很久了。
这样的话语一出口,便惹得
口,便惹得周青梅不住地将她揽进怀里,揉一揉。
虽然周青梅再嫁,但聪哥儿仍然是住在周家。周青梅则是跟着姚夫子住进了那两进的宅子中,因为宅子距离周家很近的缘故,她平时闲了便会直接回来周家。
周李氏在最初的不习惯后,也就很快适应了过来。
成功将周青梅嫁出去给了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