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这样他讨厌的一个人,他最为不屑的面首,如今自己却沦陷其中,日日过自己生厌的生活。
他心里一定极为不甘。
“如兰,他不能去做面首,不能……”我哭着倒在如兰怀中“我去找君墨宸,我去求他,他说什么我都答应他,可是奕郎……他不能去做面首。”
“姐姐,没用的,就是皇上下旨将他赐给婳懿公主的,皇上是天子,如何能够出尔反尔?更何况那是为他牺牲了大好年华的胞姐,你认为他会怎么做?”
“你说,是君墨宸准了的?”我言语艰难,如何也不相信竟是君墨宸点了头的。
如兰此次竟是难得地明事理,好言好语地劝我,“姐姐,依如兰看,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我颓然坐在地上,只觉得心里一阵阵抽痛。
是啊,那是为他牺牲了大好年华的胞姐,而我算什么呢。
见我不言语,她又继续说下去,“姐姐你不知道,那次出逃未成你被皇上带走之后……姐姐真是没瞧见当时的场景,
严将军被众人围攻竟是面不改色,拒不受死,只执一柄短刃便敢与百十人厮杀,这样的男子,是个女子都会喜欢的,也许婳懿公主当日便觉得严将军不凡了。”
还有斩首那日,皇上虽留严将军一命,却到底也没打算轻易放过,个中原由咱们自己都清楚。
一则他是我们淩国的将军,曾带兵与宸国厮杀的,二则……也是为着姐姐,最后带进大牢时,人已经奄奄一息了,是婳懿公主派人救治,然后将严将军接近公主府的。”
胸口像是铺满了沙子,每一次细微的呼吸,都会摩擦生疼一般,痛的将要窒息。
原来,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严奕竟是吃了这样多的苦,我欠他的,当真是一辈子也还不清了。
也许,正如如兰所说,也没什么不好,如今我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与他在一起也只会拖累他,而婳懿公主不同,她有足够的实力为他挡开那些风雨。
可是心里,到底还是不死心,我抬头看如兰,“我想见他。”
如兰惊了一下,“姐姐可别做傻事,严奕将军明日便要随公主回府了,前些日子的事才稍稍平息,若被人拿住不依不饶,姐姐的处境……”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好歹让我跟他道个别也是好的。
因为皇后大婚,君墨宸得陪着皇后,这几日许是都回不了麟趾宫了。
一到入夜,殿里殿外侍者众多,整个大殿更是灯火通明,却依旧觉得静。
用晚膳时,独自面对着一大桌子的菜,身边侍立的宫女众多,却一声也没个响动,食不知味,三两口便停了筷。
我望向椒元殿的方向,夜空无垠,有灿烂的烟华“噼噼啪啪”爆在椒元殿上空,极尽灿烂。
沈笑薇此时定是极为开心的吧,是在饮合卺酒还是婉转承恩呢?不管怎样,椒元殿定是喜气洋洋暖意融融的了,不像这麟趾宫只觉凄凉。
“姑娘,歇息吧,皇上今夜不会回来了。”巧荷站在铺好的榻前唤我。
“知道了。”我应一声,再次看一眼犹自盛开的灿烂烟花,回身闭上殿门。
明明知道他无法回来,真实听到这一句,心里还是忍不住难过起来,空落落的。
我这是怎么了?
我害怕这种感觉,牵挂除奕郎以外的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