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
“别怕。”
“我疼…”
“等会儿就不疼了。”
苏锦玥笑了,有泪珠滚到嘴角咸咸的很苦涩。
付洛宣低头看,怀里的人又哭又笑,闭着眼睛在阳光下,长睫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好看的嘴角却微微勾起,惨白的脸色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睡吧。”他道“马上就能回东宫。”
苏锦玥想嗯,喉咙里却突然像是塞满了浓痰一样让她说不出话来,她一直靠意志保持着清醒,现在她终于不用怕了,可以放心的睡去,因为她知道,付洛宣总会在的。
几名太监找到车撵,付洛宣抱着苏锦玥上前,有太监想要接过道“殿下,让奴才来吧。”
付洛宣看着已经彻底陷入昏迷的苏锦玥,摇摇头,淡淡的道“不用了。”随即抱着她就上了车撵,车撵上没有宽敞的躺下的地方,付洛宣又怕弄疼了她身上的伤口,便一动不动的抱了一路。
车撵驶的快,不一会儿便到了东宫,有太监前来掀开车帘,付洛宣抱着苏锦玥下车撵,疾步向东宫而去,偏头跟身后的太监道“快点去请御医。”
太监应了一声,急忙跑向太医院。
东宫前的宫婢们看到付洛宣一身血,怀里还抱着一个同样浑身是血的人,纷纷吓了一跳,付洛宣朝她们吩咐“快去烧热水。”然后便疾步走到一间偏殿。
尉迟昀和白梓成本来在另一间偏殿等候,得知付洛宣抱着苏锦玥回来时,赶到了偏殿,推开殿门,一眼便看到榻上躺着的女子,他们同时一愣,顿在了原地,半天没有反应。
半晌,还是白梓成先回过神,有些不可置信的结结巴巴说了半天“怎么…怎么…会这样…?”
“被于桑槿私自用了刑。”付洛宣道。
尉迟昀的眉头突然一痛,折扇拿不稳咚得掉落在地,榻上的人已经看不清楚模样,脸色惨白的犹如死人,身上的皮肤…或者不能够再叫做皮肤,因为他找不到一处好的地方,浑身都是伤口,有些伤口的鲜血已经干涸凝结,有些伤口鲜血还在源源不断的流淌,浸透了床榻。
如果付洛宣再去晚一点…尉迟昀无法想象这个后果,他庆幸他拒绝了付洛宣的退让,因为付洛宣可以将她安稳的带回来,如果换做他,他能么?尉迟昀想,他总是这般无能的,保护不了自己想保护的人。
那么多伤口,该是多痛,这痛,仿佛同样发生在他身上一般,让他痛的立不起身子。
身后有一群宫婢端着热水要进来,发现尉迟昀正挡在殿门口,便唤了几声。
尉迟昀终于像是一个恢复了意识的人一般,向旁边踉跄了几步。
宫婢们端着热水,也有些不忍直视,纷纷用毛巾轻轻擦拭着伤口旁边凝固的血,纵然是轻如羽毛般的触碰,仍是让昏迷中的苏锦玥轻哼出声。
付洛宣一急,脱口便呵斥了一声“小心一点!”
“你们也太小看于桑槿了。”付洛宣冷冽的开口,盯着白梓成,他知道尉迟昀应该已经明白了,不明白的只有白梓成一个“她既然敢这样做,自然也收的了场,她处罚的只是一名小小的宫婢,本宫以什么理由去追查,把事情闹大,对我们没有好处,她有太多的说辞,她为贵妃,又刚诞下皇子,就算是私自用刑,不过也就是些轻微的处罚,反而会将苏锦玥推上风口浪尖,现在就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尉迟昀在一旁接道“我们对付不了于桑槿。”
白梓成想了一番,终于恍然大悟,虽然还有些担心苏锦玥,但没有了之前的焦急,已经冷静了不少。
太医终于从偏殿里出来,累的满头大汗,宫婢们端着一盘盘染着血的布块不停的进进出出。
太医走到付洛宣的面前禀报“苏姑娘现下已经脱离了危险,身上的伤口也已经缝合,只是伤口复原时会有些难受,最好少动为妙。”
“会留疤?”付洛宣问道。
太医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付洛宣会有此一问,随即又反应过来道“按苏姑娘身上的伤口深度而言,必定是要留疤的。”
“可有去疤的方法。”付洛宣淡淡的问道。
尉迟昀听到付洛宣这样问,一惊,上前脱口便问道“你要做什么!”
付洛宣瞪了他一眼,示意太医快点回答,太医愣了愣,从药箱里掏出几瓶相同的药瓶“这是去疤散,在伤口愈合的过程中每日撒上,必定使伤口了无痕迹,只是…疼痛之感,也不亚于这些伤口的疼痛。”
白梓成在一旁边讶异边疑惑的问道“为什么要去疤,锦玥岂不是又要疼一次?”
付洛宣愣了愣,没有理会白梓成的话,盯着那药瓶半晌,终究还是伸出手接过。
然而尉迟昀却一个箭步上前便夺过“最起码,你得问问她自己的想法!”
付洛宣盯着药瓶,又转头看着那些宫婢端着的血布,不知在想什么,仿佛一直在陷入自己的思考之中,半晌,他终于点了点头。
太医随后便离开大殿,白梓成却突然啊了一声,捂着脖子就纠着一张脸。
尉迟昀上前问道“怎么了?”
白梓成僵硬的摇摇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扭了脖子,先前还不觉得疼,现在疼的厉害。”
尉迟昀感到好笑,无奈的摇摇头,一转头,发现付洛宣已经不见了。
他愣了愣,又看向白梓成“你早不说晚不说,太医刚走,我给你看看吧。”
白梓成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