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玥夹了一块菜放在对面的媛清碗里,余薇安腮帮子里塞满了菜,嘴里还含糊不清的说道“媛姐姐,我和锦玥准备尝试一下冬日里放风筝,你怀有身孕,不然就拉着你和我们一起了。”
苏锦玥的嘴角抽搐了几下,无语的瞥着余薇安“你是希望媛姐姐也嘲笑我们一番么?”
余薇安傻呵呵的笑了,拍拍苏锦玥的肩膀“怎么能说嘲笑呢,你不也是乐意的答应了么?”
提起这个苏锦玥就来气,她恶狠狠的瞪着余薇安,若不是被威胁的话,她才不会去做这个傻子才会想到的主意,一想起来就一阵恶寒,铁定要被宫里头的人嘲笑了。
媛清在对面轻轻的笑了“也不能说是嘲笑,毕竟是新的尝试,不过…”她看了苏锦玥一眼“不过锦玥一向不是那种爱陪人闹的性子,这次能够答应下来也挺稀奇的。”
余薇安得意的看着一脸恶狠狠的苏锦玥,满意自己威胁的招数,她对着媛清道“因此媛姐姐一定要来见证呦。”
媛清笑着点点头,算是答应了,贴身宫婢端来了热腾腾又香飘飘的汤,给媛清苏锦玥余薇安都盛了一碗。
媛清闻了闻,满意的点点头,准备喝一口,贴身宫婢立即阻止了,提醒道“贵人,您忘了这汤跟您的安胎药相冲,有解药性的效果,您刚服过安胎药,还是不要喝了。”
媛清一脸恍然大悟,却觉得有些可惜“闻起来挺香的,却没办法尝到了。”
余薇安在一旁笑嘻嘻的安慰道“没事媛姐姐,我替你尝一尝。”说着就端起喝了一口。
苏锦玥看着余薇安馋嘴的模样,无奈的摇摇头,端起来也准备喝一口,只是盛着汤的勺子还未碰到嘴唇,余薇安却突然死死的拉住她的手臂。
苏锦玥疑惑的偏头看去,看到余薇安僵硬的脸色,或者说全身都仿佛僵硬着,用有那只拉住苏锦玥手臂的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渐渐,她的嘴角有一丝猩红滑落,一直流到下巴。
苏锦玥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她立即站起身,凳子咚得一声倒在地上,伴随着是余薇安倒地的声音。
余薇安嘴角流着鲜艳的血,脸色苍白,毫无意识的就倒在地上,缓缓合上啊眼睛。
“薇安!”苏锦玥惊呼了一声,一切来的太快,毫无预兆,待到苏锦玥能够真正反应过来是什么事情,媛清已经派人将媛清送回寝宫,又去叫人请御医。
苏锦玥愣愣的看着一脸惊慌的媛清,她的身边有宫婢紧紧的将摇摇欲坠的她扶住。
偏头看去,余薇安已经被人抬着出去,苏锦玥这时候才能从地上颤颤巍巍的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追上去,眼泪洒了一路。
余薇安被放置在床榻上,寝宫内乱做了一团,苏锦玥想要冲进去看看,门口的宫婢阻拦住,说太医正里面医治。
苏锦玥此刻头脑一片浆糊,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许说她已经想不起发生了什么事情,脑袋里充斥着余薇安那苍白的脸色,那样只有死去的人才有的僵硬,以及异常不对称的嘴角的鲜血,想到这些,她就能够感受到心脏那里的停止。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这样煎熬,苏锦玥不停的张望,觉得自己步步走在刀尖上,无论怎王等待,她急需太医告诉她没事,仿佛只有这样,她的心脏才可以重新跳动。
太医从里面出去,却是死灰的一张的脸,苏锦玥立即拉住太医的手,含糊不清的问道,语气颤抖到听不清在说些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太医明白她的焦急,却还是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是那种对于死亡的无奈,他道“贵人中了鸩毒,无药可救。”
太医的话传进苏锦玥的耳朵里被放大了无数倍,嗡嗡作响刺的她耳膜疼,她看着太医,期盼他能够说一句没事,然而太医始终摇摇头。
四周的一切渐渐变得模糊,苏锦玥的眼里腾升起水雾,化为一颗又一颗的泪珠,她推开太医冲向寝宫,不知是自己的脚步不够快,还是路途太长,她始终觉得寝宫离她太远。
轰的一声推开寝宫门,苏锦玥看见纱幔重重间隐隐约约有一抹身影,仿佛余薇安正站在其中,笑着向她招手,然而她挥开那些纱幔后,看到的是床榻,以及床榻上躺着的死一般的余薇安,她紧闭着眼睛,仿佛再也不会睁开。
以前她嫌她吵闹,如今真的安静到可怕。
苏锦玥踉跄了一番,脚步发软的走到床榻边,终于支撑不住,摔倒在地,她就那么的坐在冰冷的地面,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却不敢拉住余薇安的手,怕触及的是一片冰冷,一片让她窒息的冰冷。
可余薇安却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眼里混混沌沌,已经失去了焦点,她拉住近在咫尺的苏锦玥的手。
苏锦玥一愣,立即紧紧的反握住,仿佛就像抓住了希望,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还好还好,还可以睁开眼睛,尽管手是冰冷,她可以去温暖。
“锦玥…”余薇安轻轻的开口,嘴唇仿佛已经无力开启,声音低不可闻。
可苏锦玥还是听见了,她点点头,眼泪抖落在床榻上,她哽咽的应道“薇安,薇安。”
苏锦玥在颤抖,抑制不住了颤抖,余薇安拉住她的手,明明自己失去了全部力气,她的脸色已经毫无血色,惨白到犹如一张纸,脆弱到一碰就会消失,可是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安慰着苏锦玥,声音还是那么好听,那么能够治愈人心“锦玥…”她轻轻的说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