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恭敬道:“其实这事很简单。长安城在天子脚下,什么东西没有?尤其是西市,天上飞的,地上走的,要什么有什么。张公子所点的菜肴,有些酒楼里有现成的,酒楼里没有的,只须安排伙计带着盆锅家什去西市采买。什么时候去都能买的到,要多少有多少,当真方便的很。”
阿史那献听罢感叹道:“大唐繁荣富裕到此等地步,身为大唐子民,真是自豪的紧呀!”
张宝儿对阿史那献、阿史那雪莲和康禄笑道:“赶紧趁热吃,这可都是我专门为你们三人点的草原美食!”
众人也不客气,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张宝儿撕下一大块羊肉,也不怕烫,吸溜吸溜往便往嘴里送,肥油顺着嘴角流下也顾不得去擦。
吃完了羊肉,张宝儿用手巾胡乱揩了一把手,便举起杯来。
“来来来,我敬大家一杯!”
众人响应,女人端起马奶酒,男人端起“状元红”,齐齐将酒喝了,唯独康禄只泯了一点便放下了杯子。
张宝儿见状有些不悦道:“康大哥此扭捏,是有什么心事,还是瞧不起我张宝儿?”
阿史那雪莲替康禄解释道:“张公子,你误会了,康禄他明日有事!”
阿史那献却在一旁沉声道:“明日的事是明日的,今日宝儿兄弟请客,何能不饮酒,这岂不是失了礼数?”
听阿史那献此一说,康禄点点头,赶忙端起了酒杯道:“大哥说的对,是我失礼了!”
“等等!”雪莲在一旁拉住了康禄了胳膊:“这酒我替你喝了,你好生为明日做准备。”
康禄摆手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一个大男人让你替我喝酒,岂不是让大家瞧不起我吗?”
说罢,康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张宝儿好奇地问道:“康兄,不知你明日有何事,须得此慎重?”
康禄强笑道:“没什么大事,不管它了,来!张公子,我敬你一杯。”
张宝儿故作不满道:“我们既然是朋友了,那就得推心置腹,康兄此躲躲闪闪,岂不是不把我当作朋友?再说了,喝酒就要喝个爽快,你心中藏着事,我喝起酒来心中也别扭,若是此,这酒不喝也罢。”
康禄听张宝儿此说来,也觉得颇为过意不去,他尴尬道:“不是不说与张公子,只是……”
说到这里,康禄瞅了一眼阿史那献,便不再往下说了。
阿史那献接口道:“张公子,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明天他要与我比武!”
“比武?你们俩个?”张宝儿被阿史那献搞迷糊了,他好奇地问道:“阿史那大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很简单!他赢了,我不再反对他与雪莲交往。若输了,他就必须离雪莲远远的!”
“阿史那大哥,你这又何苦呢?”
吉温突然在一旁问道:“阿史那将军,抛开别的,单论康禄这个人,你对他可有偏见?”
阿史那献看了一眼康禄,摇头道:“我对他并无偏见!”
“这就对了!”吉温笑道:“若我没猜错,阿史那将军之所以不同意他们两交往,还是源于他们两个家族的之间的恩怨。”
阿史那献没有言语,算是默认了。
“吉大哥,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吉温的确是很博学,也很乐意为张宝儿讲解他所不懂的:“当年,大唐与西突厥的战事以西突厥的灭亡而告终,太宗皇帝任命阿史那将军的祖父阿史那弥射为昆陵都护,统辖五咄陆部,赐爵名兴昔亡可汗,而康禄所在的突骑施部族正是五大啜之一。康禄的祖父突骑施首领乌质勒,是阿史那斛瑟罗的莫贺达干!”
“等等,吉大哥,这莫贺达干又是什么东西?”张宝儿抓耳挠腮地问道。
“莫贺达干相当于大唐的宰相!”
“哦!我明白了,吉大哥,您继续说!”
“阿史那斛瑟罗返封后,还是按照以前突厥的方式进行管理,偏袒本姓保护贵族的地位,这引起了其他异姓诸部的不满。而乌质勒能抚士,有威信,胡人顺附。因此突骑施迅速崛起,置二十都督﹐各督兵七千﹐以楚河流域之碎叶城为大牙,伊犁河流域之弓月城为小牙。”
张宝儿点头道:“难怪阿史那大哥会对突骑施不满呢!”
“这还不是主要原因!”吉温接着道:“长安三年,乌质勒公然起兵反抗阿史那斛瑟罗,战事蔓延,结果阿史那斛瑟罗大败,所辖封疆大部分为乌质勒所并。阿史那斛瑟罗去世后,朝廷册封阿史那献的父亲阿史那元庆为左玉钤卫将军、昆陵都护、兴昔亡可汗,统辖咄陆五部。神龙二年,乌质勒的长子,也就是康禄的父亲娑葛,继立为突骑施首领。阿史那元庆与娑葛二人依旧对立,安西大都护郭元振则力主招抚突骑施,阿史那元庆只得返回长安。”
“没想到你们两个家族之间的恩怨,竟然延续三代人!”
“是呀!”吉温感慨道:“后来,阿史那元庆被酷吏来俊臣诬杀,阿史那将军也被流放崖州。神龙元年,阿史那将军虽然从流放地被召回了长安,但阿史那家族早已不复昔日的辉煌。相反,唐朝册拜娑葛为突骑施十四姓贺腊毗伽可汗,承认了新兴的突骑施汗国,并与之结盟,共伐******汗国。一边是由辉煌到日渐没落,一边是后来居上欣欣向荣,这种反差怎能让阿史那将军对突骑施有好感?康禄作为娑葛送住长安的质子,自然不会得到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