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张宝儿、江雨樵、华叔和影儿四人避开官兵的包围圈,潜入大山深处。
南蛮人基本都住在偏僻的山岭内,找到他们不是一件易事。张宝儿四人对大山的一无所知,仅凭着江雨樵从朋友那里弄来的简易图示,朝着大概方位潜行。
子夜时分,他们来到了半山腰,有一处瀑布砸开的深潭,潭水特别清澈。从山上顺流而下的泉水滚过一块巨石,俯冲而下,泻入深潭,发出阵阵鸣响。
江雨樵借着月光,看着手中的图,对张宝儿道:“应该不远了,过了前面的小河,应该到乌头蛮的山寨了。
他们顺着从深潭流出的小溪往前走,果小溪汇集到了一条河流里,河岸两边是青山,形成一个宽阔的河道,蔚为壮观!
再往前看,已经可以看到山寨的灯火了。
山寨很大,人也住的分散,一幢幢的吊脚楼只能看见轮廓的房顶,远远近近,连成一片。看见眼前的一切,张宝儿一夜的疲倦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松和期待。
轻声行进在南蛮人的寨中,终于,他们看到了寨中一个与众不同的大竹楼。
几人潜伏在草丛中,细细打量着面前的竹楼。
之所以说它与众不同,是因为这个吊脚楼竟然有三层,而别处的只有两层。除了屋顶盖瓦以外,上上下下全部用杉木建造。屋柱用大杉木凿眼,柱与柱之间用大小不一的杉木斜穿直套连在一起,。房子四周还有吊楼,楼檐翘角上翻如展翼欲飞。房子四壁用杉木板开槽密镶,里里外外都涂着桐油又干净又亮堂。
楼外的空地上点着篝火,慢慢靠近后,他们发现竹楼外戒备森严。
不过,这些人却阻挡不了江雨樵。他让华叔和影儿在原地等候,自己则携张宝儿悄悄潜纵上了竹楼的楼顶。
他们听见竹楼内有争吵之声传来。
“官兵已经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我们何不趁现在杀了那个狗官?”一个声音叫嚣道。
“对,我们打进蜀州城去,杀光那些唐人,看他们还敢欺负我们!”另外一个声音附和道。
“你们说的好听,打下蜀州城以后又怎么办?大唐的援兵来了,我们能抵挡得住吗?”一个反对的声音辩驳道。
“是呀,现在他们虽然对我们没有什么办法,但唐人要比我们多得多,我们能斗得过他们吗?”另一个声音忧心忡忡道。
“关键是现在,现在该怎么办,我们也不想造反,可是我们不造反又有什么路可以走呢?那个狗官在把我们望绝路上逼呀!”
“大祭司,我们听听大祭司的意见吧!”一人虔诚道,众人连忙附和。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打是不现实的,造反更是自寻死路。真要造反,早几年仲文焕逼我们背井离乡的时候,我们就造反了,还用等到今天?”
说话的显然是众人口中的大祭司,他顿了顿又道:“我估摸着仲文焕就是想把我们逼反,然后再名正言顺的剿灭我们。他的行径大唐朝廷肯定不知道,现在的关键不时造不造反的问题,而是怎样让朝廷知道这件事,由朝廷来处理,这样才能解决问题。”
张宝儿听了不由暗自点头,这个大祭司非常有远见,他说到了问题的关键。如果是朝廷真要剿灭他们,他们反抗也无济于事,关键是此事是仲文焕欺上瞒下做出来的,朝廷并不知晓。
张宝儿想了想,附耳对江雨樵悄悄说了句话,江雨樵听罢愣了愣,张宝儿肯定地点点头,江雨樵便不再说什么,带着张宝儿掠下了竹楼。
江雨樵将华叔与影儿叫了过来,站在张宝儿身后,张宝儿冲着竹楼的方向大声喊道:“长安张宝儿前来拜访乌头蛮大祭司!”
张宝儿这一嗓门不仅将外面的守卫吓了一跳,而且竹楼内众人也是一阵慌乱。
倒是大祭司面色不变,起身往竹楼外走去,众位寨主也走出竹楼,他们并没有下楼梯,而是居高临下看着张宝儿等人。
张宝儿也借着火光也打量楼上众人。
大祭司朝着旁边一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向前一步用汉语问道:“不知你等是何人,前来有何贵干?”
张宝儿微微一笑,也向前一步:“我来贵寨本来是有一事相求。不过呢,现在想先为贵寨解决一件天大的麻烦!”
大祭司心中一动,亲自问道:“你能替我们什么麻烦?”
“以朝廷的名义公正解决蜀州和南蛮之间纠纷!”张宝儿静静地说道。
大祭司转转了眼珠:“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谁能保证你不是仲文焕那狗官的人?”
“你们不相信我有情可原……”说着张宝儿从怀中掏出一物,向竹楼上丢去。
大祭司接住张宝儿丢过的物什细细打量。
张宝儿大言不惭道:“我是朝廷的钦差,专门替陛下巡视各州政务民情这是陛下赐于我的金牌,可以先斩后奏,你说能不能代表朝廷?”
大祭司半晌无语,突然话题一转道:“要让我们相信你,你得有让我们相信的实力!”
张宝儿愕然道:“怎么样才能算有实力?”
大祭司直截了当道:“你得派你的手下与我寨中的高手切磋一二!”
张宝儿细一思量,便明白了大祭司之意。
果然,大祭司接着说道:“如若我蛮寨最后侥幸胜了,只请钦差大人答应我等一个条件!”
张宝儿接口道:“大祭司放心,你的心意我心里清楚,不会发生你想象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