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成与马鸣也算是好友了,当他找到马鸣说明了来意,马鸣毫不犹豫便同意带肖成前往大牢。
几名狱卒正在喝酒,见马鸣带着肖成进来,纷纷起身肃立。
马鸣打量着桌上的酒菜,菜虽简单,酒却不错,他皱皱眉道:“别只顾贪杯,若出了岔子,你们一个都休想活命!”
狱卒赔笑道:“这酒是永义候府犒劳小的们的,总捕头放心,便是阎王爷亲临,也休想救她。”
“肖总管要审问人犯,你们好生伺候着!”马鸣吩咐罢,便离开了大牢。
牢门上的铁锁被崔文利劈落后,并未换上新的,却乱七八糟地挂满了佛珠、桃木剑、玉麒麟、钟馗像等物事,难怪他们胸有成竹,原来是翻箱倒柜,把能找到的辟邪之物全部搬了出来。
肖成苦笑着将门上挂着的东西一一摘下来,边摘边骂,“也不知他们是怎么想的,这些破东烂西能困得住她?”
几名狱卒见肖成如此,心里叫苦不迭,却又不敢阻挠,一个个汗流浃背,盘算着等他离开,说什么也要再挂回去。
忽听裴凤幽幽地道:“当年我暴亡之后,魂魄到了地府,无常神君见我年轻貌美,便娶了我,于是我成了无常神婆。既然我不得善终,别人自也休想好过,哈哈哈……”
肖成上前厉喝道:“你少跟我装神弄鬼,我便不信,你画的破东西能取人性命?”
裴凤斜睨他道:“你想不想试试?”
肖成重重地哼了一声:“好,倘你画我不死,可否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裴凤道:“一言为定。”
肖成一摆手,对身旁的狱卒吩咐道:“去取纸笔来!”
那名牢狱本想劝止,但触到肖成冷厉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得跑出囚室,取了纸笔回来。肖成统统塞进牢内,裴凤接过,拖着沉甸甸的镣铐,一笔一笔地画了起来。
室内一片死寂,昏黄的烛光就像坟地里的鬼火,明明灭灭,照在裴凤毫无血色的脸上。她很漂亮,甚至堪称国色天香,但此时此刻,却显得鬼气森森。画完了无常鬼,她头也不抬地道:“报上名字。”
肖成一挺胸脯:“姓肖名成。”
裴凤写上去,继续道:“他们?”
众狱卒噤若寒蝉。
肖成扫了他们一眼,让他们一一报上姓名。
裴凤全部填写完毕,开始画那些奇异的符号,神情专注而阴冷。一切就绪,她举起画符,让肖成仔细观看。
肖成凝视半晌,却并无任何不适之感,他大笑道:“怎么不灵了?这画符不是能要命吗?哈哈,现在你还有何话说?”
肖成心中的紧张彻底消散,肆意戏谑着,却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几名狱卒已经满头大汗,面如死灰,便如中邪一般。
裴凤冷冷地道:“你看仔细了?”
“我便把画纸看透,也是完好无损。”肖成得意至极,索性把脸贴到栏杆上,瞪眼对着那画符。
话音甫毕,就见他身子猛地一颤,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片刻之后,他突然转过身,便像一头发狂的野兽,嗷嗷怪叫着冲出囚室。
裴凤娇躯一震,铁链锵然坠地。她一扬手,将那鬼符抛向空中,地上剩余的纸张也被她的袖风卷了起来,如雪花般飘飘洒洒,四名狱卒随即倒了下去……
……
周贤将事情的经过慢慢讲于了张宝儿,帘外雨潺潺,张宝儿伫立窗下,边听边俯瞰烟雨中的长安。
“完了?”张宝儿转过身来问道:“难道周府尹也认为是幽灵作祟,没有责令缉拿凶手?”
周贤胆战心惊道:“昨天半夜肖成冲出囚室,没头苍蝇般撞在廊柱上,死于非命,看守的狱卒也纷纷倒毙,裴凤却凭空消失了……“
张宝儿叹了口气,这么离奇的事,换作谁也不会相信是人为的。再说了,那第三股神秘势力之事,周贤并不知情,自己的也不好提醒于他。就算要周贤去查,他也不可能查出什么来。张宝儿与这暗中的势力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知道这些人不是好相与的!
华叔在一旁插言道:“姑爷,你说这裴凤要报仇,也该找正主才对,为何永义候夫人死了,崔文利却安然无恙。”
张宝儿若有所思地道:“这件案子,一定隐藏着极为重大的秘密。”
……
张宝儿的客厅聚了好些人,张宝儿直接向燕谷问道:“成轲究竟是个什么来头,查清楚了吗?”
燕谷点头道:“成轲是陛下登基那年来到长安的,开了这家醉春楼。据说,成轲的武功不错,处世也算圆滑,如今醉春楼已是长安最大的青楼了,去那里玩耍的非贵即富,因此成轲结交了许多达官显贵。他有一个女儿,名叫成娇,即醉春楼现在的掌柜。”
“成娇?”张宝儿脑海中闪过那个面容清秀的女子,他沉吟道:“这么说,成娇也应该认识那几个被杀的人,或许她这里是个突破口。”
说到这里,张宝儿对华叔道:“这两天估计去也白去,等成轲下葬后,我们去一趟醉春楼!”
华叔有些担心道:“姑爷是要去查案吗?需不需要多带些人手?”
“是去查案,但只能暗访,不用带人手了!”张宝儿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