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楚客接过细看,只见三颗珠子散发出奇异的光茫,侧而视之色碧,正面视之色白。他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这三颗夜明珠价值不菲。
收了夜明珠,宗楚客说话就爽快多了:“这个梁德全,有事自己来说嘛,何必拐弯抹角让元之前来探听?”
“宗阁老,此事与梁刺史无干,是姚某自己要问的!”姚崇的话出乎了宗楚客的意料之外。
“不是梁德全让你来的?”宗楚客有些不信。
“的确不是!”
宗楚客既然收了姚崇的夜明珠,也懒得管他是不是梁德全派来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道来。
姚崇听罢,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稍做深思,姚崇又说道:“宗阁老,姚某有一事相求!”
“元之请讲!”
“若此事不是梁刺史所为便罢了,若真是梁刺史所为,他惹了皇后娘娘肯定没有好下场。姚某斗胆请宗阁老为姚某谋得这潞州刺史一职,何?”
“嘶!”宗楚客吸了一口冷气,他没想到姚崇竟会有此之大的胃口。
“元之曾经做过多年的阁老,岂会在乎一个区区刺史之职?”宗楚客有些难以置信。
“宗阁老,此一时彼一时,落架的凤凰不鸡,今能任潞州刺史我就心满意足了!”姚崇的话无可挑剔。
见宗楚客还在犹豫,姚崇不失时机道:“当然姚某不会让宗阁老白白辛苦,我为宗阁老准备了两百坛上古珍酒,望姚阁老笑纳!”
姚崇的这句话算是击中了宗楚客的死穴,上古珍酒在长安已经成为显示身份的必备品,二百两一坛也常常是有价无市无处可买。姚崇这一出手便是两百坛,这相当于四万两银子,怎能让宗楚客不心动呢?
“事成之后,姚某还会奉上十万两银子!”姚崇又加了一句。
终于,宗楚客说话了:“元之!既然你此爽快,我现在就可以明确地答应你,一个月之内,潞州就姓姚了!”
宗楚客有这个能力,别说梁德全冒犯韦后的证据齐全,就算他是冤枉的,看在银子的份上,宗楚客也会让梁德全不得翻身。
姚崇从宗楚客的屋中出来,径直向外走去,刚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了下来,他回头瞅着屋内的灯光,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说起来,那三颗夜明珠还是张宝儿让人顺手从梁德全那里盗来的,用梁德全的夜明珠打倒梁德全,这事只有张宝儿才能想的出来。
此后几天,宗楚客也不再调查了,只是游山玩水。就在宗楚客准备启程回长安的时候,韦后从长安的给宗楚客送来了八百里急信。宗楚客看罢之后,脸色铁青。
原来,梁德全再次上书中宗,这次他不仅揭发了韦后,而且还分别给安乐公主和宗楚客陈列了几大罪状。梁德全的上书是由潞州驿站堂而皇之送到朝廷的,根本就不存在被人冤枉一说。
当然,有一点宗楚客肯定不会知晓,将姚崇以假乱真的奏书悄悄放进信使的传送的公文中,这对华叔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
在为宗楚客送行时,梁德全悄悄地告知宗楚客,自己为宗阁老准备了两万两银子,谁知却被宗楚客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梁德全从宗楚客那冷冷的目光中,预感出了些不祥之兆。
梁德全的预感没有错,宗楚客离开潞州后二十天,尚书省的调令到了潞州。梁德全被任命为瓜州录事参军,瓜州是苦寒之地,从刺史到录事参军算是连降了六级。梁德全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竟然落到此下场,气极攻心下一病不起,还没等赴任,便一命呜呼了。
在梁德全被任命为瓜州录事参军的同时,姚崇也被任命为了潞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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