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溪县城、县衙后宅
,被无双视为‘来无影去无踪’的白非白小爷,此刻就出现在这里,和他对坐的也不是别人,正是如今玉溪县小有名望的父母官罗中元。
比起白非这个上一刻可以在一个地方下一刻就又换了另一个地方的自在逍遥之人,罗中元可就没那么随意了。身兼使命,他必须时刻都要为自己肩上扛的担子负责。
就像不久前去百里村唐家的那一回,他和白非两人同行,但去的目的和意义却完全不同。
白非更多的是带着玩乐的心态去的,当然,玩乐中自然也没耽误了正事。而他即便在同样不耽误正事的情况下,也不能用玩乐的心态对待他的责任,因为所处的位子注定他要做一个严肃、严谨的人。
见时间差不多了,对面之人还在那里叨叨个没完,罗中元的眉心微微皱起,动作幅度很小,不仔细很难看出。
而情绪激昂的白非正用言语宣泄着自己的情感,又哪里会注意那么多?自然没有发现。
罗中元随身的小书童雨沫就有些不高兴了,对着明明眉飞色舞却愣是满嘴悲愤的白非,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气得不行。可惜,某人看不到,他只沉浸在自我的发泄中。
“少爷!”
知道他的意思,罗中元冲雨沫一摆手,示意他不用担心,而后继续听白非的伤心故事。将眉心舒展开,似乎比之前听得要认真许多。
那么白非到底在说些什么,使得公务在身的罗中元耐着性子往下听?
原来不是别的,正是他好心向无双献宝却惨遭燕景齐暴虐的事儿!
一件事儿原本就没有多长,生生让他给讲成了长篇大套,主角——他,基调——悲情。
从他的言语中不难听出他对燕景齐和无双二人的怨气,完全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出力不讨好的枯草形象。可能他是想得到更多人的认同,最好能和他统一战线大声谴责燕景齐。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他的遭遇非但没得到罗中元怜悯后的认同,就连小雨沫都听不下去了,任性的出声发表意见。
“白少,您不能这么说凌少,小的觉得凌少不是闲人,他那种人是不可能随便出手打人的!”
说了这么长时间,故事翻来覆去的讲,白非就是想得到个回应,哪怕是随便问问也好。结果罗中元就稳稳的在那儿听,一句不插,真是史上最好听众。白非都想跺脚骂人了,原本对燕景齐的指责早该结束的,硬是又推迟了这么久。
这会儿终于有人和他互动了,心情还真有点儿激动。只是……这样的互动是他想要的吗?白非感觉全世界都在针对他。
“你小子是什么意思?他燕景齐是哪种人?他不随便、不是闲人,意思小爷我就是自找的?”
噌的一下跳起来,白非处于暴走的边缘。
“……”
雨沫没敢回答,心里却猛点头。心说,哪回不是你自找的,不然神一般的凌少会稀得招惹你?
明明只是心里想想,可白非就像是看穿了一样,嗖的一下窜到他们这边提着衣领子就把人拎到了自己那边。
“说,今天你必须给小爷说清楚,他燕景齐是什么样的人,我又是怎么自找了!你给我说!”
白非是真的气着了,雨沫也确实有些害怕了。
说到底他就是个书童,因为罗母和罗中元的特殊对待才有了今天不次于一般人家少爷的生活,并且保持了本质里纯真的天性。
但纯真不等于傻,自己什么身份、白非又是什么身份他可清楚得很。简单点儿讲,白非一句话就能要了他的小命儿!
之所以开始时有那胆量,完全是平日里的习惯所为。
说起来他也不是不待见白非,毕竟和一般的高门贵公子比起来,白非要好太多。没架子不端着不说,和他们这些手下人更是能打成一片说说笑笑。这样的他其实是很讨人喜欢的,奈何他的嘴确实有些破,容易说些让人不爱听的。
要不是刚刚他一直谴责着自己心中最崇拜的偶像,还耽误了自家少爷不少宝贵时间,他也不会傻的往枪口上撞啊!
说来都怪年少太轻狂压不住火气,雨沫后悔不已,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以此为戒,好好修炼。不过眼下还是把惹毛的这只狮子搞定了吧,不然……唉,还真没法说,没看他的好少爷已经摆出了事不关己任其发展的态度了吗?无良啊无良,雨沫在心里给自己默哀。
“对不起白少,是小的错了,其实小的不是那个意思!”
真挚、诚恳,又带了点儿委屈,原来雨沫也是个演技派!
白非本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雨沫一这样他还真有些不适应,尤其看到他那双泛红的双眼,感觉像是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儿似的。
其实雨沫本来就因为年龄小古灵精怪而备受他和燕景齐等人的喜爱,平时也没少在他们面前放肆,要不是他们惯着,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如此造次。
想到这里,白非的火气就已经消下去一半了,但是男子汉大丈夫话都说出去了总不能就这么不了了之,该走的过场还是得走的。
于是接下来雨沫就明显感觉到某人气势的改变了,悬着的心也就放进肚子里,开始轻松应对。
“光认错没用,你得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说说吧,你刚才那是什么意思?”
“我……其实小的就是觉得您说的太多了,多得我都、都……”
“都什么都,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