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雪却并不满意,说出的话淡漠至极,字字扎心,“你的前程对我来说一文不值,你听好,如果你输了,你就要为司马大哥披麻戴孝。”
披麻戴孝?老吴头气得浑身打颤,他虽然只是个仵作,但给年龄比自己还小的知府大人披麻戴孝,他地下的祖宗都会气得从阴曹地府爬出来骂他不孝。
虽然有些人为了巴结上司,会主动给上司父母披麻戴孝,获得上司青睐,但这种做法却会被人戳穿脊梁骨,骂他为了升官发财连祖宗都不认了。
虽得了一时好处,但从此却名声尽毁,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抬不起头来,给别人披麻戴孝,是损自己阴德的事情。
不得不说,百里雪这一招的确够狠,够绝,比直接毁了老吴头的饭碗狠多了,她是让老吴头从此没脸见人,逼得他无路可退。
叶文畅实在看不下去了,“雪少爷,我是看在你年纪轻轻的份上,一直对你多加忍让,可你也不要欺人太甚,年轻人锐气太盛,可不是什么好事,要知道过刚易折。”
百里雪无声一笑,“莫非叶大人在害怕什么?”
“我叶某人行得端做得正,能害怕什么?”叶文畅掷地有声,“我是怕你这无知小儿扰得知府大人英灵不安,无法超度!”
百里雪忽然仰天长笑,其霸气烈烈令众人面面相觑,周身散发出的锐不可当的气势令人瞠目结舌,仿佛凛然不可侵犯的女神,让人心底生畏。
半晌之后,她忽然收了笑意,冷冷嘲讽道:“一个个在这里大义凛然,振振有词,口口声声都是为知府大人好,可一个好端端的人突然莫名其妙死于非命,却没有人追究他为什么会死,反而急吼吼地要赶紧入土为安,明明是在欺负孤儿寡母柔弱无依,却还满口仁义道德,真是虚伪至极!”
一席话让叶文畅的脸成了猪肝色,这黄毛丫头伶牙俐齿,一席话明显冲着他而来,但根本不需要他出马,就有人为他打抱不平了。
江南都是他的地盘,他的人遍布各个位置,立即有人开口,义正言辞道:“真是一派胡言,叶大人仁义之名遍布江南,你是哪里来的,凭什么在这里蓄意污蔑?”
百里雪根本不理会别人的七嘴八舌,目光逼向叶文畅,“我要验尸,叶大人意下如何?”
虽然只是短短的对视,但叶文畅却分明感受到了某种不知名的压力,良久,他忽然发出一声长叹,对苗氏道:“夫人,如今知府大人已经去了,就算生前做了什么糊涂事,现在也应一笔勾销,何况,他也为江南百姓做了那么多好事,还是不要再追究了吧!”
叶文畅言下之意很明显,就是知府生前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因害怕败露之后,累及家人,所以干脆一死了之。
苗氏当然听得懂叶文畅的意思,事关自己丈夫的名声,嘴角剧烈颤动了几下,怒道:“叶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