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形势分明。看小
分明不在胜负,而在攻守。
剑修主攻击,一道道剑芒吞吐不定,从各种刁钻的角度刺向对手;佛修主防御,一手平平推出,掌心卍字符闪烁金芒,如同高墙阻挡。瞧两人毫不费力的样子,这显然是热身了。
“还没正经开打啊……嗷,爹你干嘛打我!”
“臭小子,这几招你都不会嫌弃个猪啊!”
“你看不起猪?”
——在妖族,随口带上动物会误伤的,不知道多少场架最开始就是这样打起来的呢,摊手。
演武场上,佛修微微一笑,语声中充满禅意:“清扬道友,贫僧要出手了。”
清扬脸上溢满兴奋之色:“怕你不成!”
佛修递出一盏青灯。
他姿态虔诚,动作也分外地慢,这种慢和剑光的快同时出现在一个画面中,竟让修为在金丹以下的观众有些昏眩之感
已有人喃喃出声:“这法宝的威力好像大了些……啧,这光头什么悟性!”
青灯上,有烛火燃起。
微弱的火光,仿佛一丝风就能吹灭,可在剑气带起的风中,这火光摇曳不定,却未曾熄灭。
没有主人持续注入灵力,卍字印逐渐消失,立即有道剑光追逐而过,以毫厘之差在佛修的衣袖上留下一道痕迹——若不是佛修适时后退一步,就要受些皮肉伤了。
不同于平日给人的大大咧咧的印象,此时清扬神色认真,目光中闪动着对斗法的兴趣和对胜利的渴望,邵羽不期然想到清霄师父曾经的慨叹:若是你清扬师叔能够把用在斗法上的心思放一分在处理事务上,为师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当时邵羽想的是:师父,你天天闲的乱晃,哪里辛苦?
“阿弥陀佛。”
话音未落,佛修身后,有个巨大的古佛虚影,平地而起。
古佛呈金色,方面大耳,双手合十,神态似欢似喜,似痛似悲,逐渐化为一片慈悲之色,有金光从其上漫出,席卷开来,将整个演武场铺满。
佛修颔首笑道:“此一式乃贫僧昨夜悟出,名为‘青灯古佛’,请道友品鉴。”
“你这和尚的悟性,当真是不得了!”清扬赞赏道,又问:“你这样的修为,少说也要几十年才能成,明让明让,为何我从未在天元听说过这个法号?”
佛修平静道:“不过是,在度一场劫难罢了。”
他已放下。
“度什么劫难?那时候你难不成用的是俗家名字?”清扬挑了挑眉,猜测道:“该不会是度情劫吧?”
佛修波澜不惊:“让道友见笑了。”
“你可真没意思!”
这大概也是在场所有妖族的心声。
妖修和佛修,总是合不来的,对大部分妖族而言,吃斋念佛,就是天底下最难的事情了,更别说沉下心来体悟,还不如打几架来得畅快。可和尚不但日日都这样做,还乐在其中的样子,和他们完全没法愉快地交流嘛,一点共同语言都没有!
豚鼠窝在邵羽肩上,道:“这古佛的防御打不破吗?”
“当然不是,”邵羽淡淡道:“应该说,不够强的攻击打不破。”按照游戏里的说法,就是xx点以下的伤害免疫,打出来是miss,再换个说法,要先破防才行。
佛修不动如山,看样子这一招还待完善,他暂时没法动作了,剑修却还在不停走位,试探着从各个角度攻击。
紧盯场上的于歌笑道:“师父要赢了。”
清扬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高声道:“和尚接招!”
他掐了个手诀,剑光一引——
无数道光刃从地下爆开,每一道承载一抹剑气,同根同源的气息相互交融,形成数道巨大的剑光,最终汇成一束,轰然斩下!
古佛消散了。
佛修后退几步,脚下的地面微微开裂,这才稳住身形。
他的态度仍然是温和而平静的:“多谢道友指点。”
清扬笑了笑:“承让。”
两人都明白,这只是切磋而已。
元婴期若真的斗起来,又岂是这点动静?
有些法宝,不太合用;有些招数,威力太大。
作为对方曾调侃他度情劫的回礼,佛修笑道:“道友今日可是斗志昂扬呢,是否有重要的人在观看?”
清扬露出‘被你说中了’的神色:“徒弟在看,总不能输了吧!”
“你徒弟?”佛修的目光掠过围绕演武场的人群,第一眼便瞧见了邵羽。
实在太显眼。
熟悉的眉眼让他微有些恍惚,低低念诵了几句佛经,这才恢复了云淡风轻。情劫度过,而那些事,到底发生了,留下的痕迹愈来愈浅,可还没有完全消退。
恰在此时,邵羽越众而出。
胜负已分,演武场的结界收起,白衣女子手捧九色莲华,缓缓行至佛修面前。
“道友何意?”
白衣女子恭敬道:“此莲华曾有九色莲子,却已分离,后在太阴真水中浸泡九九八十一日,催发可有冰霜冻结之意,是为宝器,攻防一体,还请大师收下。”
佛修眉头紧皱:“无功不受禄。”
场外已是一片喧哗:
“妖王在上,白姑娘你看我一眼,那是个光头啊!”
“搞什么?”
“仔细看看,这和尚长得还不错?”
……
满头雾水的清扬瞧一点都不意外,于是也淡定了。
邵羽微微而笑,一字一字道:“故人所赠,助大师斩断尘缘。”
‘她’传音道:“许临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