隽颢捧起了他的小脸,指尖轻拭去他颊上的泪水,这张脸似乎有股魔力,相认后,他就再也离不开,也舍不得离开了,过去他不曾在意过任何人,以为情爱都是世人吹捧过了头,哪有不能断的,母子亲情都能论斤称两了,更别说是完全陌生的两个人。他曾经以为的信仰在遇到小枫之后,全都被推翻了。
从不轻易落泪的深邃双眸此时水光泽泽,隽颢自嘲地轻笑了声:「……从你走出我房门的时候,我就后悔了……」
这一句话,小枫听得真切,书案上留下的字迹不是假的,透湿发皱的纸上那些泪痕全是布布当时就后悔的证明……
「当我看到你冲向我来,我只想紧紧抱住你,摔下楼的时候我没有后悔,唯一令我懊悔的事,没机会告诉你,我爱你……」隽颢猛地抱紧他,紧绷的脸理进他的肩颈处,「我后悔不止千次万次,后悔赶你走,后悔没告诉你真相,我怕我真的就这么走了,害你一辈子都活在痛苦里……」
小枫伸手环抱住他的颈项,伏在他如岩石般坚硬的胸膛上,感受来自男人一如既往的强烈占有欲,和一往情深的霸道柔情,或许他的作法不总是对的,但他的爱不会假。
「……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后悔有什么用?!听着她们一个个仗着辈分大欺负你,实在忍无可忍,可我却动也不能动……」捧起小枫的脸,颤抖地印上他的唇,「你能想象那时我有多生气吗?!她们凭什么逼你?!以为我不在就可以为所欲为?!」
「所以,你气得扯倒了点滴架?!不是凑巧垂下手?!」小枫忆起当时的情景,眼底全是感动,带着笑问道。
「我气死了,可就是不能动!不管我怎么使劲都动不了,看!上天都帮着你,罚我动也不能动的躺了整整两个月。」隽颢可怜巴巴的说,为的就博得”爱妻”同情。想他一个过动儿,将他绑在床上动弹不得,那是比凌迟还更让他难受的事。
「你活该!」小枫朝他皱了皱鼻子,一点也不心疼的说,却还是忍不住偷笑了两声。
可以想见躺在床上的那些日子布布是要憋坏了,平时有点小病小痛,要他多休息会儿都不肯听劝的人,竟然被钉在床上两个月之久,肯定是他的坏,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才会这么罚他。
「宝贝,原谅我吧?!我被老天爷罚了那么久,也算给你出气了,是不?!」隽颢难得示弱,只为求得”爱妻”的原谅。
「不算!一码归一码,老天爷不是我请来的打手;等你出院,我买十个搓衣板给你,跪坏了我才消气,哼!」小枫看也不看他,把脸撇一边去。布布骗了他那么久,连命都要搭上了,好不容易才逮着他吐实,这回绝不能轻易放过。
「你好狠心……竟然要我跪搓衣板!!」隽颢失望地颓下了肩,「……唉……醒来后,世界都变了……不是我可爱的宝贝了……」为了免去家法,一向高大尚的他竟然开始耍赖,咬着被子装可怜,还故意说话刺激小枫。
拉长了耳朵的小人儿尽管把脸给瞥向一边,可隽颢的话却是一字不漏的听进去了,虽然心里气愤着他爱装英雄爱逞强的个性,可听他这么抱怨,心尖仍是紧了一下,不是他可爱的宝贝,听来有些酸酸的。
「反正你皮厚,哼!」小枫犹豫着该不该放过他。
「我哪里皮厚了?!跪搓衣板很疼的!你舍得吗?!」隽颢扯着小枫的袖子,现在是十足的狗熊。
「疼死你更好,谁叫你害我哭了好久!才不理你!」小枫赶紧甩开他的手。
「那我不出院了!就住这儿吧!」隽颢突然变得孩子气,整好身上的被子,端端正正的躺着,真打算住一辈子似的。
「你怎能这么耍赖,没病住医院做什么?!浪费医疗资源!」
「我哪有浪费医疗资源?!我心痛!有人太狠心了!」
「病好了不出院占用一整间病房就是浪费,还有其他人更需要病房。」
「这病房我不用,也没别人用的起,我这是帮医院增加收入呢!」
小枫怎么也贫不过隽颢,他总有千百个理由耍赖。「你赖皮,家规你自己定的,结果,耍赖的都是你!」
「我没赖皮啊!你要怎么罚都可以,不过得等我出院,不是?!你舍得我一个加护病房的病人跪搓衣板吗?!」
隽颢就是有理由,小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我不理你了!!」
就在两人幼稚的斗嘴,谁也不让谁的同时,护士端着药从外开门进来,小枫小心地接过,仔细问清楚怎么服用后,把盘子放到床边的小茶几上。
「该吃药了!」小枫从茶水间兑了杯温水走过来,刚刚才说不理,马上又服侍起他来了。
就见隽颢扫了盘子一眼,不但不主动坐起,还钻回到被子里去,顺势拉过被子把头一起盖住。
小枫看着他也是懵了。
「布布!护士小姐说这药饭前得先吃,你快起来吧!」
「不吃!反正我打算住这了,病好不了,才能一直住下去,免得被说浪费资源。」隽颢整个人闷在被子里说,脸不红气不喘的像个孩子似的,把小枫给气到,不是亲眼所见,谁都不会相信堂堂言大总裁会这么幼稚。
是开刀伤到了脑子了吗?!所以,行为突然变成了幼童?!
小枫不由得的担心了起来,常听人家说动过脑部手术后,很多人行为都变得怪异了,难道布布真伤了脑子不成,因为他从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