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烟不在销售科了,甚至整个朝胜也看不见聂小烟的身影了,孙学浩感觉愈加地孤单了。
聂小烟回家以后,他给聂小烟发了一个信息,可是始终没有看到聂小烟的回信,后来他鼓起勇气给聂小烟打去了电话,可是聂小烟的电话始终处于忙音状态,无法接通。
孙学浩失去了聂小烟的消息,他知道自己不是可以公开去聂小烟家里的身份,虽然他是他的科长,但是聂小烟告诉过他,她老公知道他和她过去那一段,对这件事很避讳。
孙学浩心里着急,但是也没有聂小烟的消息。
跟谢雨欣的关系,已经是越来越冷淡了,他和她之间,甚至已经不需要用吵架来表示对对方的不满了。
他们的家里除了还在一起吃饭,其余的就是冷漠,冷漠,还有冷漠。
孙学浩感觉到巨大的孤单,现在,他最害怕夜晚的来临,每到夜晚来临,他就会拼命地吸烟,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吸那么多烟,只是有一天早上,他看着有着满满烟蒂的烟灰缸,他多少吃了一惊。
他拿起烟灰缸,数了数,十六根烟蒂,他知道,一个晚上他吸了十六根烟。
每天早上,他吃完饭来到单位里,他感觉在单位里有那些同事,和那是事情缠绕着,时间过得还快一些,别人都盼着下班,可是他却最害怕下班,他感觉似乎下班的铃一响,他就要走进那暗无天日的巨大孤单中去。
尽管他害怕下班,可是下班的铃声还是不管不顾地响了。
孙学浩慢慢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然后最后一个离开了办公室。
他走在街上,虽然他的家早已搬到了朝胜家属区,距离厂内只有几百米的距离,可是他不愿意回家。
孙学浩慢慢地迈着步子,就像一个退了休悠闲散步的老人。
他一边看身边那些渐渐复苏抽出新绿的树木和花草,一边漫无目的地走着。
不知不觉,他早已偏离了家的方向,来到了一家接一家店铺林立的商贸区。
孙学浩浏览着那些店铺的招牌,不觉看到了“欣欣发廊”的招牌,这是那个叫小柔的女孩子开的发廊,孙学浩看了一会儿,不知不觉抬起腿向发廊走去。
“孙哥,你来啦!”小柔正在给顾理着发,她见孙学浩进来了,赶紧热情地跟孙学浩打了个招呼,“你稍微等一会儿,这边马上就好了!”
孙学浩点点头,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自上次来到这里以后,孙学浩不知不觉已经来了三次了,每次他坐在这里,听小柔说说话,他感觉心里莫名奇妙地总有些温馨。
他喜欢听小柔说话,因为小柔说话轻轻柔柔的,而且很善解人意,但凡见到孙学浩皱起了眉头,小柔就会转变话题,说一些让孙学浩感觉舒服的话题。
现在,孙学浩坐在一边看着小柔理发,小柔理发很认真,一丝一毫也不肯马虎,就连动作也象她的名字一样轻轻柔柔的。
孙学浩的头发其实并不长,他坐在这里其实也无非就是想打发一些寂寞的时光。在这里,最起码有人陪他说话,而回到家里,基本就是他一个人默默了。
不知为什么,他的儿子遥遥似乎从小对他就不怎么亲近,或许是跟谢雨欣的关系不行,儿子受母亲态度的影响,或许……孙学浩说不出来,这个遥遥,从出生他就觉得别扭,他说不出来怎么别扭,就是感觉似乎哪里都不像他,但是当他感觉哪里都不象,重新审视的时候,又感觉有什么地方似乎相像。
他说不好,但是无论如何他不能随便怀疑自己的儿子,他算着遥遥的出生日期也是对头的,他认真地想了想,那短时间谢雨欣已经跟宋明德断了联系,他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
有时他看着遥遥,觉得自己不应该对遥遥产生怀疑,他那么小,于是他试图跟遥遥友好相处,可是遥遥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漠态度,对于他的友好,遥遥似乎也并不感冒,依然是缠着他的妈妈。
那个理发的客人理发了头发,付了钱,站起身来走了。
孙学浩坐在了那个座位上。
座位热乎乎的,还有那个人的体温,孙学浩对于一个男人的体温不感兴趣,于是他把目光投向了镜中的小柔。
小柔拿出了洗发液,挤在手上然后兑了些水,开始给孙学浩洗头,这种洗法是干洗,就是给头部按摩,搓洗头发,然后顺便按摩他的脖颈和肩膀,让客人放松。
当然这种收费要比普通的洗头发贵一些,但是贵一些不要紧,这对于孙学浩一个1500人的大厂的销售科长来说,这点钱不算什么。
孙学浩以前在别的地方理发,一般都是用水洗,洗完了剪、吹,可是在这里他主动地提出干洗,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
或许是小柔的态度博取了他的好感,他愿意让她增加一些营业收入,或许是小柔轻轻柔柔的话语,让他感觉心里舒服,他愿意在这里多逗留一段时间。
孙学浩说不好自己的心理,他半闭着眼睛,看着镜子里的小柔,小柔细眉细眼动作轻轻柔柔地给他搓着头发,但是看得出态度极其认真。
“这样工作一天累不累?”孙学浩半闭着眼睛,时而抬起眼皮看看小柔。
“能不累吗,一天下来,感觉大胯都酸疼酸疼的,可是没办法,谁让家里条件不好,上学少呢。”小柔说着,转身洗了洗手,又开始给孙学浩掐肩膀。
小柔的手很小,按说没有力气,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