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寻面色未变,对于安贵妃的震怒并未表现出诧异:“母妃的死和她没有关系,那个时候她还只是个孩子。 ”
“和她没关系?难道她不是孟夏的人吗?”安贵妃怒极反笑,“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孩子?难道那个时候你不是个孩子吗?陆寻啊陆寻,姨母对你失望极了,你竟是为了个呆子连自己的母妃的仇都要忘记吗?”
陆寻轻声叹了口气:“我没有忘记,从来没有。”
“那你还……”
“我尊重孟将军,我相信孟家的为人,母妃一事我仔细查过没有证据能够证明此事与孟家有关。”
“你!你气死我了!什么叫没有证据,就是那个所谓的孟夫人去看了你母妃一眼,当晚你母妃就死于难产,怎么看都是孟家害的!”安贵妃说到最后几近嘶吼了起来,但是陆寻却依旧没有表现出丝毫愤怒的模样。安贵妃见状只能长长呼出一口气有些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道:“小寻,你亲眼见到的……那天,姐姐留了好多好多血,拉着你的手说她不想死,我现在入夜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出姐姐那张苍白的脸,那种感觉……那种感觉就仿佛她在告诉我她不甘心。”
陆寻闻言不由得放柔了声音:“你只是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小寻。”
“嗯?”
“如果孟家真的是害死你母妃的凶手呢?”
“现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孟家了。”
“那个孟夏……”
“不管孟家是不是害死母妃的凶手,孟夏都是要陪我一辈子的人。如果不是当然最好,如果是,就当她用了一辈子来还。”
话已至此,安贵妃若是还不明白陆寻的意思的话,那她这半辈子在后宫算是白活了。安贵妃慢慢闭上了眼睛,许久许久没有说出一句话来。陆寻也不多话,只是静静地坐在一边将散落的棋子一颗一颗慢慢收回盒子里。
“我累了,你先回去吧。”最终安贵妃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让陆寻离开了。
……
陆寻去到药庐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听萧悦说了昨夜叶璃被害离世一事后,却没有急着去寻找孟夏。
“你不担心么?”萧悦一边为陆寻斟上茶水一边开口问道。
“嗯。”
萧悦闻言不禁有些诧异,心里却有丝小小的喜悦,但是却丝毫不表现出来:“哦?孟小姐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身边有人去世了难免会伤心的。”
陆寻何尝没有想过去看看孟夏情况,可是一想到孟夏便是惨遭灭门后也未曾流露出一丝软弱,他竟有些迟疑了。见萧悦如此问,他也只能缓慢的摇了摇头道:“她会伤心却不会消沉,只怕此时正在竭力处理诸多事宜,我去只会打扰到她。”
萧悦一听陆寻这么说不禁感到一丝诧异:“她会这么坚强?”
不是她看不起孟夏,委实因为刚刚接触真的不怎么了解,她印象里的孟夏依旧是那个传言中的呆子,是世人嘲笑的木头美人。
“若她不坚强,那么她也不会按耐住恨不得立马杀了太子和谢云的心,一步一步的与他们周旋了。”
萧悦闻言没有再说话,只是坐在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倒是陆寻忽然开口问道:“萧家的事……”
“都打点好了。”不等陆寻问完萧悦便抢声答道,“你交付我的那些店面也都打点好了,风云会期间我们的人会特别留意太子和齐国那些人的动向的。”
“嗯,你做得很好。”
萧悦闻言浅浅一笑也不多说话。
就在这时陆寻却发现孟夏急急忙忙地跑了出来,看见他只是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便钻到叶璃那屋子里去了,期间孟夏的表情根本没有变过。萧悦扫了一眼陆寻的表情,明明依旧一副微笑的模样,但她偏偏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冷。
“哥,你来了?”见萧忘书走了过来,萧悦这才收回打量陆寻的目光。
“忘书,你去看看她。”
陆寻话音刚落,萧忘书和萧悦有些诧异的对视了一眼后,萧忘书这才点了点头道:“嗯,我去看看。”
“靖王殿下,你怎么不亲自去呢?”
陆寻轻轻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行,我会动摇。”许是因为昨日见了安贵妃的关系,陆寻昨夜入睡难得的梦见了自己去世的母妃。
“嗯?”
“没事,你不用明白。”
萧悦的笑容僵了僵,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咦,孟小姐出来了。”
但见孟夏正站在叶璃房间的门口定定地望着一个挂在墙上的灯笼发呆,然后便踮着脚想要将灯笼摘下来,奈何灯笼挂的实在太高,她试着跳了跳都还是够不着。萧忘书蹙了蹙眉走上前去搭话道:“孟夏,怎么了?”
“那个灯笼。”
“嗯?”
“帮我取下来。”
“好。”萧忘书应了一声,伸手就要去取,却不想他也还差了一截。孟夏无奈只好跑回屋子里搬了个圆凳出来,踩着凳子伸手去取,哪里料到她脚下一滑眼看着就要摔到,萧忘书见状忙伸出手去扶。凳子“啪”的倒下后,孟夏便抱着灯笼落在了萧忘书的怀里。
“抱歉,事出紧急,唐突了。”看着倚在自己怀里的少女,萧忘书不禁有些尴尬,慌忙扶着孟夏站好然后往后退了一步这才开口道。
孟夏却是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谢了。”
说完干脆就扶好圆凳坐了下来,干脆利落的将灯笼划开,然后就看见了灯罩内侧最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