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夏眼神迷乱,眼底的泪水却止不住的开始滚落,一滴又一滴,浸湿了沈月苍肩头的西装,留下一大片化开的泪迹。
“混蛋……混……蛋。”她口齿不清的呜咽着。
恍惚中,沈月苍似乎又听到了宗夏宗夏的呓语,他不由得凑近了耳听。
“叶辰……你这个混蛋……”
她支支吾吾的骂着,心中的泪却止不住的往外流,却没发现身前的男人眼神越发的阴冷。
她这是把他当作那个叶辰了!
沈月苍粗鲁的扳过她的脸,让她的目光定格在自己脸上,压低的声音像是在忍耐喷薄的火气,“蠢女人,看清楚我是谁!”
宗夏混乱的目光在他脸上周转了一会,呆滞了好久好久,忽然扯出一个招牌微笑,甜甜的叫道,“月苍。”
她总算是把他的身份弄清楚了……
沈月苍凝神望着她边哭边笑的表情,心中微微揪了一下,烦躁的将她从自己怀中扯出,整理好自己的西装,顺便把宗夏也提了起来,走到沙发旁坐下,习惯性的抱到腿上,扣住她柔软的腰。
这个看似暧昧的动作仿佛再寻常不过。
“月苍啊,我们俩一定要结婚吗?”宗夏翘起小脸楚楚的看着他。
“要。”他冷冷哼道,别过眼神不去看她。
“那……将来会离婚吗?”她犹豫着,仿佛问出了一个很伤心的问题。
低垂的黑眸微微一闪,环抱的双手不由得紧了几分,下巴抵在她的头上,深深嗅着发间那芳香,看似随意,却又带着一份莫名的肯定,“不会。”
“真好……”宗夏眼中波动着水柔,一头靠在宽大的肩膀,微微红肿的嘴边勾起一丝安心的笑容。
“……”
房间里只剩下二人的呼吸声,仿佛刚刚那一切激情都从未发生过,充满了安逸宁静。
沈月苍以为她睡着了,想着总不能一直抱着睡,便起身把宗夏放到床上躺好,一回神才发现她不明意味的眼神正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月苍……”宗夏傻乎乎的笑着,酒醉依然没有丝毫清醒的趋势,那抹笑容却是甜美动人,“我挺喜欢不离婚的婚姻。”
“嗯……”可能是刚刚发生的那一切更加促进了沈月苍与她的距离,他的语气也没之前那样冰冷,顿了顿,补充道,“我也一样。”
宗夏翻了个身闭上眼,安安稳稳的睡了起来。
望着她优美的曲线和娇小的背影,沈月苍忽然觉得,这丫头就算发起酒疯来,也没之前那么令人讨厌了。
相反,还有一丝乖巧。
……
窗外天色微亮,下了一夜的雨渐渐停了下来,露出几分难得的阳光,洒在大地上,照在人身上,都是那么柔柔暖暖的。
宗夏被接近正午的阳光晃醒,眯着眼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思量着什么时候该挂个窗帘的时候,身后忽然染上一层温热,像是呼吸一样,一下一下呵在她的肩头。
心下奇怪的她翻身一看,一张放大的面孔出现在眼前,锋利的线条,精致的五官,眉宇之间无意中透着一股倨傲与冰冷,被阳光照着,透着古希腊传说中太阳神般俊美的神采。
她心中打鼓,搞不清当下的情况……沈月苍为什么会躺在她的床上?他们俩不是应该在饭店吃着饭喝着酒么?
一阵胀痛袭来,宗夏揉了揉太阳穴,依稀想着难道自己又喝醉了,做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她望了睡着的沈月苍一眼,小心翼翼地爬了起来,尽量不去吵醒他,可生性警惕的他即使在睡梦中也绷紧着神经,一点微微的响动也能惊醒他。
半阖的双眼看了看蹑手蹑脚爬起床的宗夏,鬼使神差的忽然伸出手去,把她又给拽了回来。
“啊!”宗夏吓了一跳,终于忍不住叫了一声。
跌倒在被窝里的她一愣一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幽深的眼像是深渊,读不懂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两人谁也没先出声,都等着对方先开口,知道宗夏感到一丝冷飕飕的冷意,低头一看,自己胸前的衬衣扣子被解掉了几颗,淡紫色的内衣和那一片粉白毫无阻挡的露出来。
她惊恐万分的捂住胸口,诧异的眼神瞪向沈月苍,见他淡然如云的神色,忽然意识到——这难道是她自己解开的?
酒精啊,万恶之源……
她的脸红到耳根后面,转过身去手忙脚乱的扣好扣子,微微瞟了一眼沈月苍,“那个……我喝醉了,自己做了什么也不知道,你不要介意……”
沈月苍也坐起来,动作干净简练,轻抿着薄唇表示自己无所谓。
也对,怎么看都是她吃了亏。
宗夏的脑袋又怎会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怎会想到她的扣子其实是被某人扯开的……
“这一次……又是你把我送回来的吗?”
沈月苍瞥向她,暗中揣测难道她一喝醉就不记得所有的事了?
这是病,得治。
憋了半天,沈月苍冷冷的憋出一句,“记得去看医生。”
宗夏咽了咽喉,并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活动了身体也没发现哪里受伤啊。
他站起身来,迈开长腿走向门口,如君王般吩咐道:
“周末去领证,我会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