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千秋探究地打量他几眼，忽然凑近他，低声道：“我有个办法，只看你敢不敢……”
上课铃声打响。
数学老师还是高一那个，温温柔柔，和和气气。对于闻千秋不再担任她的课代表，她有点遗憾，又有些松了口气。那种黑道人物，还是不要招惹为好。
上课没两分钟，程琛突然举手。
“老师，闻千秋头疼，我扶她去医务室！”
数学老师吓了一跳，急忙让他们快去。
哎呀，万一闻同学有个好歹，她的小弟们一怒之下会不会拿刀砍人啊？阿弥陀佛，上帝啊，您老人家可一定要保佑闻千秋同学平安无事，万事大吉……
从教室出来，走到楼梯口，两人对视一眼，忍不住都笑了。
虽然两个人都不是第一次旷课，却还是第一次为了……咳咳，旷课。
两人手牵着手，心里甜得像泡在蜜里一样。
闻千秋问：“我们去哪儿？”
程琛看了她一眼：“你跟我来。”
他拉着她跑得飞快，最后来到一间工作室。
程琛掏出钥匙开门，“这是我们社团的工作室，现在大家都在上课，不会有人来。”
闻千秋第一次来，打量了一圈。工作室有一个教室这么大，中间放了张长桌，靠墙是储物柜，正对面的墙上挂满了奖状锦旗等荣誉证明。
程琛看看她，忽然说：“千秋，你过来。”
闻千秋走过去，他突然将她抱起来，放在会议桌上。
闻千秋先是吃了一惊，然后从容地看着他，眼中甚至带着一丝戏谑。
程琛发现自己错估了高度，闻千秋一坐到桌上，他就得抬头看她……
“你等等……”
拿本书垫垫？还是——
“还等什么。”
闻千秋搂住他的脖子，不容分说地压向他的唇。
窗外蝉鸣不绝，他们却只听得见彼此加快的心跳。
……
从工作室出来，已经是放学时分。
两人嘴唇都又红又肿，只得等人都走得差不多，才好走出来。
快到停车场时，闻千秋突然想上厕所，她让程琛先去车里等，然后往教学楼一楼的厕所走。
“哗——”
一阵哗啦水声，伴随着女生们肆意的大笑。
“你看她！哈哈哈……”
“看到这践人我就想吐！装什么装！”
“呵，这么逞能啊……把她衣服剥了！”
“哈哈哈……”
闻千秋推了推门，没推动，显然被人用什么东西卡紧了。
里面的人也听见动静，止了笑声，问道：“谁啊？”
闻千秋说：“老师。”
那群女生显然慌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打开门：“老师，我们闹着玩呢，您……你谁啊？”
开门的女生嚷起来：“老大，不是老师！你个死丫头敢耍……啊！”
闻千秋猛地推开女生，她一时不防摔在地上，疼得哇哇大叫。
女厕里六个女生，围在其中一个隔间前，脚边还放着一个塑料水桶。
看见她进来，那个靠墙叼着根烟的高个短发女生，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沉默地打量着闻千秋。
她问：“你跟高瑜什么关系？”
闻千秋淡淡道：“同班同学。”
杨静走到高个女生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高个女生点点头，“原来你就是闻千秋。”
她把烟摁在墙上捻灭，随手丢在地上，走到闻千秋面前，笑了笑：“你可能听说过，我叫顾凉凉。”
“顾凉凉……”闻千秋看了她两眼，实话说，“没听过。”
“你！”
女生们愤怒地向前一步，却被顾凉凉拦住。
她说：“我可以卖你个面子。”然后转向隔间里衣衫不整的人，冷声道：“再给你一次机会，转学我就不追究了。”
厕所里的女生突然嘶声叫道：“我不转！死也不转！”
顾凉凉冷冷地看着她，抬腿就是一脚，女生死死捂着肚子，被踹得倒在地上也不松手。
顾凉凉抓住她的头发扯起来，另一只手拍拍她的脸：“我怎么会让你死呢？你死了我岂不是成杀人犯了……不过，让你生不死的办法倒是很多。”
高瑜惊恐地看着她，却咬紧嘴唇不说话。
闻千秋问：“你就是这么卖我面子？”
顾凉凉放开高瑜，嫌弃地将手在裤子上擦了擦。
“你也听见了，她不转学，我又觉得她碍眼……能怎么办呢？”她把手插进裤兜里，慢慢说道。
说完，便擦过闻千秋，向门外走。
女生们连忙跟了上去。
顾凉凉走到门边忽然停住，目光扫过隔间，带着几分讥讽，最后落在闻千秋脸上：“你别觉得我们可恶，她可怜。呵呵，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是自作自受。”
顾凉凉走后，闻千秋也不看高瑜，上完厕所洗了手，就缓缓离开。
而高瑜至始至终，一言不发地坐在隔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