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敢违背郑先生的指示,也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响应苏绿宁的号召,给患者募捐住院费用。
苏绿宁无能为力改变这件事情,只能用自己随身携带的,为数不多的一些钱,给患者买了一些降血糖的口服药物,送他出院。
囊空如洗的家属,找来一辆平板车,把患者拉回了家。
在目睹苏绿宁,成功抢救痰堵窒息的小女婴、糖尿病酮症酸中毒的患者之后,白山村的村民渐渐接纳了她,信任她的医术,越来越多的人来找她看病。
语言不通,经过小白楼里的医护人员解释,苏绿宁都能够对病人的问题,一一作出解答,并且十分耐心细致的向他们讲解病情,告诉他们治疗方案,以及用药方法。
在小山村行医诊病,苏绿宁考虑最多的,就是村民的切身利益。
开药方,她站在村民的立场上开,时时处处替村民的经济承受力着想,选择最佳的治疗方案,从不多收村民的一分钱。
遇到家庭困难的村民,能用便宜的药,她绝不用贵的,只要不是大病急病,她一律只用一些普通药品,力求让村民花最少的钱,就能得到最好的治疗效果。
就这样,短短几天时间,苏绿宁在白山村的村民当中,赢得了极好的口碑,树立了良好的医生形象与声誉。
有几次,有病人来看病,苏绿宁恰好不在,病人都不找白楼里的其他医生看,一门心思要等苏医生回来,让其他的医生觉得很没面子。
还有几次,苏绿宁和其他医生一起坐诊,病人都往她那边排队,分诊护士劝他们可以去找其他医生看,他们都不愿意过去。
不可避免的,白楼里的医务人员,对苏绿宁产生了不满的情绪,认为是苏绿宁不让病人去找他们看病。
“我说苏医生,你这是在故意跟我作对,灭我财路的吧?照你这样坐诊看病下去,我们医院迟早得关门大吉了!”郑先生对苏绿宁的做法忍无可忍了。
“那怎么办?”
苏绿宁整了整身上的白大褂,一脸的无辜无奈样儿,“我一贯就是这样给病人坐诊看病的,改都改不了。要不,劳驾你把我送回h县,也省得我在这里给你添堵。”
“……”
郑先生忽然觉得自己,一不小心,就被苏绿宁绕进话里去了。
“哼,我倒是想把你这尊‘大神’送走,只可惜啊……”
他斜着眼角余光,鄙薄地瞅了瞅,鼻子里又冷冷地哼了哼:“老天都不让你走!”
对郑先生这些阴腔阳调的怪话,苏绿宁完全弄不明白,到底是几个意思。
她只知道,在这几天里,她对病人、对白楼里其他医护人员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受到郑先生的严密监视与监控。
在苏绿宁住宿的招待所里,除了那五名不能与外界随意接触的陌生男女,她自身的衣食住行,也同样被工作人员监管起来。
就连她写的病历、开的药方,都要经由郑先生专门安排的工作人员,仔细检查之后,才能交到病人的手里,似乎生怕她私下给病人传递什么信息一般。
除了工作,白楼里的医护人员,甚至是那两位来自天使丽人医院泌尿外科的男医生,每个人都似乎各藏心事一样,不会和苏绿宁有过多的接触,更不可能和她多说一句额外的话。
这让苏绿宁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失去了人身自由的囚犯,被变相地软禁在这座小山村里,非常的压抑,非常的别扭不自在。
但是,她不明白,郑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做?
每当苏绿宁针对这些事情,提出心中的不满、抗议与疑问的时候,郑先生就会顾左右而言他,含含糊糊地搪塞过去,没有任何明朗的回答。
而回家,回到h县,回到沈昊辰的身边,更让苏绿宁觉得是渺渺无期。
回去的路,被山体塌方堵了;回去的救护车,交通事故中被撞坏了……
似乎,总有层出不穷的天灾人祸,配合着郑先生,阻挠她离开白山村。
现如今,白山村的村民需要苏绿宁这样的好医生,而在外人看来,亦是她自己心甘情愿地留在这里,投身致力于穷山村的医疗卫生事业。
郑先生就更加以此为理由,不让她离开这座小山村。
怎么办?
苏绿宁难以接受,这种以为山村村民进行医疗服务为幌子,实则却将她扣留、监禁在偏僻的穷山沟里,与外界隔绝的做法。
她想逃,逃开这座无形的牢笼!
可是,四周都有郑先生的眼线在盯着,出山口也有人层层把守,本村的村民想要出去,都得经过三番五次的盘查。
这样谨慎严密的防控怪象,她苏绿宁如何能逃出去?恐怕真是插翅都难飞!
更何况,白山村地处偏僻,来的时候又遇上夜黑风雨,苏绿宁根本就不知道回去的路,应该如何走。
就算逃出了白山村,人生地不熟的,她孤身一个女人,难保不会迷路,不会遇到居心不轨的陌生人。
要想全身而逃,她就必须筹划一个万全之策才行!
“你再继续这样坐诊看病下去,我们整个医院的人,都得陪着你去喝西北风了!你还是去干点别的事情吧!”
郑先生冷嘲热讽几句,顺手丢给苏绿宁一本厚厚的册子,“呶,这是白山村的《村民健康档案》,还有很多资料没有完善。你就挨家挨户去上门走访,把所有村民的身体健康状况,全部登记入册。”
他的话说得挺轻巧,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