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文昌他们以往都是些好吃懒做的村痞,但因为是在农村长大从小也都没少干过农活,所以身体的底子是相当不错,与他们相比起来我就要难过得多,每天一上午下来都腰酸背痛,有几次更是连拿筷子胳膊都哆嗦。
可即便这样我还是咬牙坚持着。不但从来不偷懒和叫苦,更是每次干活都冲在前面,楞凭心里憋着的一股劲儿没比任何一个人干得少。
只是时间一久了,不光我心生倦怠,文昌那些人更是怨声连连,如不是为了暂时维持眼下的生计。我估计他们肯定早就炸锅了。
这天晚上,我累得要死地躺在廉价小旅馆的大通铺上正想休息,刚和其他人打扑克把钱又输光的文昌就坐了过来,偷眼观察了我一番然后一脸苦相地说:“乐哥,咱们这得干到啥时候才是头啊,你当初不是说要领咱们继续去干大事儿嘛,可这一天天竟干民工的活儿了…”围团上技。
“废什么话,又不是没给你钱!”现在我在他们之中已经几乎取代了过去刘强的地位,加之很多时候必须要用胡萝卜加大棒的方式才能震住他们。所以在言行态度上我要比过去随意也严厉了许多。
听我这么说文昌皱了皱眉然后低声说:“可是,乐哥,要是老靠干这种活儿挣钱。那咱们这帮兄弟还出来干啥,在家都比这轻巧!另外,不是我背后说坏话,我早就打听了,其他干搬运的跟咱们活差不多。可价钱都要一百到一百二,咱们是不是少点儿啊。要不咱也去给别人干吧?”
其实他说的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以李杰的性格从中克扣那是再正常不过,只是他确实黑了点儿,而且现在文昌他们又都提了出来,这弄得我面子上都有点儿过不去。
但我还是佯装恼火地说:“文昌,你是不是有病啊?咱们又不是永远要给人搬东西挣钱,现在是特殊情况,我哥需要人手帮忙,等过这阵儿不就好了嘛!当然,你要是认了一直干苦力,那我也不拦你,只要你别后悔就行!”
“我不就是跟你说说嘛,这点儿道理我难道不懂?”文昌赶忙笑着解释道,我这才摆摆手然后说:“行啦,早点歇着吧,一天总共没挣几个钱还都让你给耍光了,别忘了强子的教训!放心,钱的事儿明天我跟老板说说,你们继续安心干活就是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话你上学时候肯定学过啊!”
听说我会去商量工钱的事儿,文昌这才稍微感到了些满意,便招呼着其他人关灯早些休息了,可我则久久不能入睡,在承受着身体不堪重负的折磨时,内心也又开始对未来茫然起来,那希望中的机会好像再次与我遥不可及了。
又紧要牙关搬了一上午的货,在等着李杰把午饭带回来并跟他说说工钱的事儿期间,我和大伙儿光着膀子四仰八叉席地而卧抽着烟,半支烟还没抽完,大忙人张剑就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并马上冲我高声说:“何乐,马上带人跟我走!”
“剑哥,又有什么活儿要干啊,兄弟们午饭还没吃呢…”我忍不住起身说道,没想到张剑一挥手说:“不是干活儿,是干人,妈的,居然有人敢跟我抢生意,真要被抢去了我和你们以后都不用吃饭了!废话少说,办完事儿一人二百块钱,走哇!”
一听说要打架而且还有二百块钱拿,刚才还瘫软在地的众人瞬间就蹦了起来,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似地跟着张剑就朝远处走去,我虽然腿肚子都好像灌了铅,但也紧紧跟在后面,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走了一会儿张剑站下脚步,冲我们指着前面不远的几辆小货车,还有车边的几个人说:“瞧见没,就在那儿,给我狠狠削,削得好了我还有赏!”
“乐哥?”文昌和其他人询问地看向我,我思索片刻最后还是点点头,随即也就一转眼的工夫,他们便红了眼睛一般地冲了过去,对刚才张剑指定的目标大打出手起来,这应该是他们继那次在村外和陈浩然的人开战后,打架打得最凶猛的一次,不用说动手,就他们那嗷嗷直叫的阵势就已经吓住了周围一大半的人。
与此同时不少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张剑,想不出他是从哪儿找来的一帮疯子,而张剑对他们的表现也是相当满意,看着他要收拾的几个人被打得满地打滚、抱头乱窜,他脸上露出十分得意的笑容,并转头对我说:“何乐,你的这帮民工挺猛啊,难怪徐林都夸他们敢干,哈哈!”
他哪儿会明白,文昌他们不光是为了赏钱在打架,更是为了发泄心中积攒已久却又只能用在干苦力上的火气,别说就那几个人了,现在即便是千军万马,我想他们也会眼都不眨地冲上去,因为就连我此时好像都有些按捺不住,特想一起过去狠狠挥上几拳,如果我的胳膊还能顺利抬起来地话……
抱着肩膀洋洋得意地又看了会儿,张剑忽然对我说:“喂,何乐,你要不要过去控制一下他们啊,再这么下去别弄出人命了!”
果然,我发现不远处文昌几个人正恶狠狠地打着一个早就站不起来的人,也许是觉得拳脚不过瘾,有两个人手里还拿着粗秤杆和木箱盖往下砸着,被他们打得人在地上不断翻滚,脸上也满是血迹。
为了避免真的搞出人命,我急忙跑过去尽力拦下了文昌几个人,不过在将文昌最后一个推开我,我竟然也好像不受控制地给了地上那人一脚,才高声吩咐大家停止追打,最后又在张剑地授意下将那些人开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