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儿靠着火盆,依在桌旁,把小半本《奸佞传》快要看完的时候,院子中传来了嫣红的声音。
“小姐,婢女寻到木公子了,特回来禀告小姐。”
风清儿听到门外声响,知道是嫣红回来了。起身到门口,将房门开了一隙,示意嫣红自行入内。
嫣红快步小跑进了房间。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儿,驱散了身上的寒气,才进的房内。
风清儿已回到桌旁坐下,却没有再碰桌上的《奸佞传》。
嫣红上前见了礼,说道:“公主,木将军已到宅子街道对面的茶楼等候。”
风清儿思衬了一会,起身说道:“嫣红,帮我梳妆打扮。”
嫣红知晓风清儿接见木倔已成必然,心中五味杂全。既有怜惜风清儿千方百计离开了大庆,却终要回去;又为终于可以回家了欣喜。
泰和殿的静谧,或者说压抑,使得大殿中大多人,昏昏欲睡起来。
但是职责所在,没有人胆敢真的睡去。
也有人是没有睡意的,东方祥、东方无乂、左青等人就是真心在为母皇太后守灵。
东方俊并没有再回到大殿来,也不知是在偏殿歇息了,还是去了其他地方。
只是在亥时,太监总管许光来到大殿,弓着身子,向各位龙子皇孙传达了一道皇帝陛下的口谕。
众卿散去,各自休息。朕在慈宁,以陪母皇。
诸人得了皇帝的口谕,有欣喜者,有麻木者,有平淡处之者。
东方无言,毕竟小孩心思,听闻晚上不用跪在泰和殿守灵,已有笑颜跃上稚嫩的脸庞。却被眼疾手快的五皇子东方无岗拉住了胳膊。
荣亲王却已站直了身子,跪伏了一天,竟然还有如此体力,不得不叫他身后的几位子侄自愧不如。
东方祥也没有同殿内其他人说话,甚至都没有看一眼他们,只是向着大殿长廊走去,就这样出了殿堂,出了泰和殿,一路过了重楼门,出宫去了。
左青与东方无乂仍旧在地上跪着,过了许久,大殿内诸人走得差不多了。东方无乂跪直身子,对左青说道:“小青,今夜不要回去了,你是同我去郡王府还是在坤宁宫休息。父皇虽准许你宫外选宅居住,却从没将坤宁宫收回的意思。”
左青自是知晓,应声道:“三叔与我同在坤宁宫住下吧。”
东方无乂却已慢慢起身,摇头道:“我已是驻军在外的将官,不方便在大内行走,即便我是父皇亲生儿子。小青,你明白的。”
左青却也知晓,并没有再行劝说东方无乂留在宫内。
东方无乂站起了身子,捶打着后背笑道:“哎,这一天跪着,我是腰酸背痛的,你说也是,十三叔怎么这么好的身体,刚才啥事没有,就直接走出去了。”
左青对这位十三爷爷也一直觉得神秘的很,只是陪着笑,没有说话。
东方无乂笑道:“小崽子,快去坤宁宫吧,你这一走近一年,坤宁宫那帮崽子们指不定多想你呢。”
东方无乂说罢也不待左青回话,已自行去了。
左青跟在大殿,看着东方无乂离去,一直笑着。
整个大殿,只剩下左青一人了,不,还有与他至亲人的牌位,一个爱护他十余年的老人木棺。
还有,一把王者座椅。
左青没有转头看一眼身后的王座,只是沿着长廊走出了泰和殿。
凌京城在东方俊的授意下,舜天司更是竭尽全力,往东城笼人流。凌京城东城早已是商贾聚集之地。
帝俊在朝的东陵帝国,文人有极高的地位,从泰渊先生时常当庭与君王争论便不难看出。商贾走贩就不被世人推崇了。
即便富可敌国,不过下流之人。
尚武的东陵帝国,在东方俊登临尊位后推崇文士,使得商贾更加尴尬。
东城虽是商贾聚集之地,却实在没有多少拿得出手的酒肆店家,倒是主街干路旁边零星点缀了好多茶楼。既方便来人谈拢生意,又为恩客吃食。倒也是东城少有的好去处。
左青宅子正在东城干道边上,出门便有两家生意兴隆的茶楼。
木倔正领人在东侧的鼎盛茶楼中。
已盥洗换衣的风清儿,在嫣红的陪同下,一路到了鼎盛茶楼入门处。
木倔尚在茶楼二楼。鼎盛茶楼并没有包厢,上下二层皆是大厅,错落放置着拢共三十几张桌子。
风清儿还在想着父皇安排木倔来此,到底是要寻她回庆,还是其他。
却不想身边嫣红传来惊呼声。
原来已有一个俊俏的白面书生,拦住了二人去路。
这白面书生看着不过十**的年纪,长得倒是斯文的很,只是单薄的嘴唇,叫着看着一阵阵的反感。
书生身后跟着五六个小厮模样的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很。不过此时仍旧坐在门边的茶桌上。只是一个个猥琐的笑意、对站起身来白面书生的讨好的眼神,叫人一看便知,这些是这白面书生的狗腿子。
东凌不避青楼妓院,各地都有官妓,何况登记在册的妓院还会受到当地官府的保护。
知道这京都之中,狗屁倒灶的达官贵人们,却似乎玩腻了妓院清官、青楼肉娘。更倾爱于良家小妇。
无疑,在京都很是尴尬的东城,变成了这些狗屎衙内贵子玩乐的好地方。
毕竟在天子脚下过活,再多的钱也远远比不上一顶乌纱。
商贾本懦弱,更是无形中助长了如此跋扈行径。
鼎盛茶楼还是比较干净的,毕竟鼎盛茶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