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突然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传来,似乎是硬物撞击在青石板上的声响。 在本就不甚宽阔的舜天司大牢宅道里,声响传扬的越发悠长。
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急,终于一个被人擎着的火把,率先映入了二人的眼帘,不多时,一个穿了一身兵甲样式的男子到了牢笼前。
男子低头看着牢笼内的几个少年,粗了蹙眉,挥了挥手,示意几人上前。
几个小伙伴早已没了声响,倒是子兰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因长时间坐着,双腿早已发麻,仍旧是执意走上前来,子兰心中没有任何其他想法,即便是死,她也要在竹子哥前先死。
在子兰看来,这就是来带她们上刑场的人了,其他几个实际并未闭眼的小伙伴也是这般想的,这才无人开口说话,也没人有甚动作。
映竹本想拉住子兰,只是还未反应过来,原本伏在他怀里的子兰,已停了抽噎,站起身来,向着牢笼外来人走去,映竹实在站不起身来,只好苦笑的看着子兰的背影。眼神中却有一丝狰狞,断不能叫子兰在这最后关头,再受一点欺辱。
“你叫什么名字?”
却不想举着火把的那人,先开口问子兰这样一句话,子兰到了那人身前,隔着栅栏看着那人,伙伴只映照出了那人头上峥嵘的盔甲,却看不清那人的脸庞,只是那人身后还有几个身影,分明就是日间这牢房里的狱卒。那牢房班头更是在来人身后弓着身子,一副谄媚的样子。
来人的开口说话,打断了子兰的继续观察,子兰回道:“我叫子兰,杜子兰。”
来人听子兰不卑不亢的回话,又仔细端详了子兰一番,不过一十二三岁的少女,点了点头,说道:“明日你们就要死了,知道了吗?”
“哼。”子兰重重的鼻音哼了一声,心说这人好不讨喜,大家都知道的坏事,还要拿出来说一遍,已对这人起了抵触之心。
却不想那人又开口说道:“我可以带你出去,甚至可以将你乐意带走的人一起带走,你肯跟我走吗?”
子兰已听清楚了来人话语,当时便喜上眉梢起来,双眼神色更是灿烂,急忙转身看向角落里的映竹。
映竹并未看清牢笼外的人影,就是子兰脸上的神情都看不清楚,毕竟牢笼里太黑了,子兰又背着光。
但是栅栏外那人的话语已清晰无比的传入了映竹耳中。映竹扶着墙,想要站起身来,到底没能成功,只好喘着粗气,开口说道:“咳咳……不知阁下要兰兰为你做什么?”
那人似乎早已知晓牢笼角落里还有这样一位,接话说道:“你也可以随我走,不用明日赴死,我不要求你们做什么,何况就算我要你们去做什么的话,难道还会比叫你们明日便死掉更糟吗?”
无论这人说的是真是假,子兰已有了打算,已回身走回映竹身旁,将他缓缓的扶了起来,在映竹耳旁低声说着什么。映竹皱着眉头,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看着栅栏那边的人影。
子兰扶着映竹缓步走到栅栏旁,擎着火把的人影开口说道:“如果想好了,这便随我走吧。”
映竹却突然开口说道:“我这几个小兄弟可否一起带走?”
子兰却已先拉住了映竹的胳膊,狠狠的摇了摇头,子兰虚弱的手拍打了下子兰的手臂,摇了摇头,眼中一片笑意。
栅栏外那人似乎对映竹这个要求很是诧异,开口说道:“他们都不信任你,你为何……”
“我信他们。”映竹就这样一句话,回应了栅栏外的男人,男人笑了起来,声音很是爽朗。
“哈哈哈,我喜欢你这个性子,好,我便答应你。为你这句话,就值得我亲自到这里走了一趟。哈哈哈,放心吧,你们都可以活命。”
那人说完话,也不再多言,将火把别在栅栏上,回身沿着青石路向着来路走去。
似乎早已得到授意的狱卒班头跟应该狱卒,已上前打开了牢笼铜锁,更是将栅栏门大开着,上前两人将受伤的映竹,架了出去。
动作之轻柔、深情是忐忑,叫映竹一阵阵不敢相信。
一晚上的事,叫映竹子兰等人很是不解,他们被送出了舜天司大牢,更是被安置到舜天司所属的一所庄院里,分别被安排了婢女伺候着洗浴吃饭,更是在从来不敢奢望的软榻上睡了一觉。
映竹子兰到底都是小孩子,到了这片境地也就只有被人摆弄的节奏了。
到了第二日,近乎巳时,子兰才徐徐睡醒。旁边卧房的映竹倒是早就起床梳洗一番,也不知昨日那人弄了什么样的法子,被劳役们抽打的遍体鳞伤的映竹,今早就可以下床了。
子兰也未洗刷,何况乞丐窝里长大的子兰,也没有起床之后要梳洗一番的觉悟,只穿着短裤小褂便打开了房门,却不想映竹早已在门外守候着了。
子兰看到映竹的第一眼,当时面落下泪来。
“竹子哥,这梦就跟真的一样,你跟现实里的你一模一样哎。”子兰雀跃的蹦跳到映竹身旁,一把抓住了映竹的胳膊,半吊在映竹身上。
“兰兰,竹子哥还带着伤呢……咳咳…………”
子兰哼了一声:“我的梦,还不是我自己做主,我不许竹子哥有伤。”
子兰仍旧是一副高兴的样子,小脸红扑扑的,眼中满是喜悦之情。映竹无可奈何,笑了笑,强打起精神,站直身子,将子兰半举起来,朗声笑道:“哈哈哈,对,对,对,兰兰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