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寂静而沉默。
几乎只剩呼吸声。
桌上丰盛可口的饭菜谁也没有再动。
良久,琴棋忽然主动开口:“小姐。”
“嗯?”
“我能不能……去枫城?”
叶妖染诧异:“为何?”
“我想那里了。”琴棋眼睛里有怀念,“毕竟不管怎么说,琴棋是在那里长大的。”
琴棋和书画是同时间进叶府的,但是不同的是书画是流浪孤儿,而琴棋,却是家庭惨遭瘟疫灭门,她是唯一一个幸存的孤儿。
而琴棋在枫城,还有一间老房子,是她父母遗留下来的,一间烧焦了的房屋。
叶妖染将她的讯息在脑中过滤了一遍,便明白了她心中所想。
“可以。”
“那叶月织……”
顿时叶妖染和书画都惊诧望着她。
“她还没死?”书画惊讶得嘴巴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叶妖染眸中多了深意:“琴棋,你还没有把她解决掉?”
琴棋咬了咬唇:“我最近按照小姐说的勤加修炼,已经好久没去寒家看她了,上回大手把她挪去血阁的想法也因为叶鸿博大肆找她而打断。”
换而言之,那个半死不活的叶月织,已经被她们抛在脑后太久了。
估摸着要不是琴棋提起,她们完全忘了有她这个人。
叶妖染想起这些事情,心中恍然,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把她一起带去枫城,然后在桐南庙亲手解决她。”琴棋咬了咬牙。
说来这只是件小事,叶妖染便点头:“也好,你看着办吧,不过最近血阁跟上官家有冲突,不宜动手,否则容易被血阁盯上。”
“所以挪她回去枫城这件事,恐怕还得拖一拖。”
寒家的宅子也在皇城,上官家也在皇城,要是动起来难免会引起上官家注意。
血阁被发现不要紧,怕的是上官家若是知道寒家和她有联系,会连累了寒羽。
“好!”琴棋乖巧的点头。
叶妖染当天收拾东西,带着沧冥乔装打扮一番过去。
而樱,虽然她以血姬的身份带走她,但她还是不宜出现在上官家的为好。
上官家的人本来便因为樱而跟凌家闹过点小不快,此刻樱出现在上官家,传入凌家耳中恐怕不大好。
叶妖染没有打算让樱成为两大家族的导火线,或者肉中刺。
于是她便让樱和书画一起去血阁。
她们全部都走了以后,琴棋也出发前往枫城,那边会有秦朗接应。
叶妖染带着沧冥,来到上官家。
收到了前所未有的款待。
首先,上官家当天就摆了个家宴,以表欢迎。
隆重程度可想而知。
整个上官家很快都知道了血姬是他们上官家的炼丹师这一点,相信不用两天就可以传遍整个皇城了。
宴会进行到一半,上官隐忽然道:“不知血姬大人可曾听过我上官家的兽舞?”
叶妖染一愣,旋即点头:“早有耳闻。”
上官家驭兽,他们的灵兽时常可以用来助兴,有各种各样的方式,在邶寒是众所周知的。
“那不妨看上一看?”
叶妖染自然是顺从的点头。
显然这节目是为她准备的,她不能不看。
上官隐笑了笑,拍了拍手掌。
不多时,就有人牵着灵兽上台了。
是牵着,没有任何的工具。
因为上官家大多都是驭兽师,完全不害怕区区几只被驯服过的灵兽。
所谓兽舞,便是将灵兽们,用特制的锁链,将他们的四肢串起。
然后飞禽带着陆兽飞,摆出各种形状美丽的阵型,舞动身姿。
百兽齐舞,七彩光芒,画面的确是桑心悦目。
叶妖染却看到那群灵兽眼底不甘含泪的目光。
视线落在它们被铁链无情穿刺过的四肢上,她撑着脑袋,慵懒的靠在椅子上,轻轻摇了摇头。
上官家,果然狠毒。
把所有驯服的灵兽都当做工具和奴隶使了,眼前跳舞的这些都是低阶灵兽,在上官家会受到如此对待其实并不出奇。
她早有所闻。
上回在斗兽场救的那两只,现在还在她纳戒里待着呢。
因为是在上官家,所以她也没放他们出来。
上官隐忽然将目光对向了她:“血姬大人,既然您已入驻我上官家,那可否……将面具摘下来?”
叶妖染一愣,心中微漾,果然,上官隐是个警惕的人。
他在怀疑她了,因为她长期带着面具,让他根本不知道她是什么人。
她不动声色瞥了一旁的沧冥一眼。
沧冥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但是叶妖染懂他的意思。
当即红唇轻挑,众目睽睽之下,轻颔首,抬手大方的将面具栽了下来。
顿时全场有一刹的寂静。
目光落在那个一袭红衣的女子脸上,有些吃惊。
那是一张美丽的脸,一双上挑的丹凤眼,散发魅惑。
是陌生的脸,他们没有见过。
但叫人吃惊的是,那张脸上有一大道疤痕,像是蜈蚣一般爬满她左眼周边的肌肤。瞧起来狰狞而骇人。
上官隐显然也被没料到是这种情况。
原来,这才是血姬一直带着面具的原因。
叶妖染已经将面具重新戴上了。
全场依然没有人说话,过了会儿,上官隐才赔不是的说:“抱歉,血姬大人,我不知道您……”
她带着面具显然是为了遮掩疤痕,而他却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