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容看了一眼她,开口冷冰冰的说了一句。
“您若是真的为了先帝,怎会在先帝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里,联合旁人对先帝下那般毒手!”
说到此,沈安容的情绪显然有些激动。
然而太皇太后仿佛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一样,依旧坐在那里,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开口念叨着:
“报应啊,都是报应啊。你不是这里的人,你该回去了……”
前两句沈安容听的不清楚,但是最后这一句,沈安容听的真切。
猛的睁大了眼睛,沈安容看向了太皇太后。
“你这话是何意?”
然而再没有人回应她一句,太皇太后一个人坐在那里,再也不开口。
从寿成宫出来,沈安容心情更是沉重了些。
“娘娘,银夕方才来禀报,展澜楼内的纪婉仪主子她……去了。”
沈安容有些没有听清楚一般,看着如意,又开口问了一遍:
“你方才说何?”
“娘娘,纪婉仪主子她……去了。”
沈安容急匆匆赶到展澜楼的时候,所有的宫人都在殿外候着,沈安容理了理思绪,走了进去。
内殿里只有萧瑾玧与纪巧颜二人,沈安容往榻上看了一眼。
复而又看了一看萧瑾玧,而后默默的退了出去。
这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沈安容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却也感受到了些。
没有想到纪巧颜害了疾这般久最后竟然并未好。
沈安容甚至觉得,纪巧颜明明得知了玉枕之事,却依旧选择无视。
任由毒素进入了自己的身体里,终生无法有身孕,结果最后还是去了。
整整五年,整个玄毅国在新帝的统治和九王爷的辅佐下,已经国泰民安。
而吉祥也已经嫁予了李书玄,沈安容亲眼看着吉祥上了花轿的那一刹那,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六月初五的这一天,沈安容突然收到了一样东西。
东西包裹的很是严实,沈安容有些纳闷儿,但还是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来看。
一把雕刻着猛虎的佩剑,还有一串菩提珠。
沈安容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而后收了起来,她已经都明白了。
这般的一个消息,沈安容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林非煜与孟初寒二人中,终究有一个注定要牺牲的。
本以为二人皆已离开了人世,如今得到了这般一个消息。
刚好,这也能让自己更加坚定为明日所做的决定。
如意是在第二日一大早便发觉了自家娘娘不见了。
心里当下便慌了神儿,急急忙忙的四处寻找了去。
今天是六月初六,是……先帝的诞辰。
如意最怕的是娘娘做出什么意外的举动来。
文璟帝在接到雍华宫传来的消息后第一时间便赶到了雍华宫。
然而往日里一直会微笑着坐在那里等着自己的人,今日却毫无踪影。
文璟帝坐在那里,独自发着呆,经过五年的历练,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孩子了。
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却已经隐隐有了些文瑄帝的模样。
“皇上,奴才发现了太后娘娘留给您的一封书信。”
喜贵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赶紧跪下将东西呈给了文璟帝。
萧琛睿从喜贵手中接过了书信,一时却没有勇气打开。
似乎是已经预见到了书信里面的内容,萧琛睿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着。
整整过了一个时辰,萧琛睿才从雍华宫正殿走出去。
雍华宫的宫人们在外头跪了一地,一个一个的全都低着头,瞧见文璟帝走了出来,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萧琛睿看着他们,心里有些疼的感觉更深刻了些。
“母妃有言,身子有些疲惫了,出去走一走,再去探望一番父皇,你们在这雍华宫里,就同往日一般,朕相信,总有一日,母后还会回来的。”
文璟帝开口说了一句,继而便离开了雍华宫。
而头一天,六月初五这一夜,沈安容躺在榻上,好像是做了一场梦,一场关于曾经和未来的梦。
梦里,她看到了许久未曾见过的家,只是里面已经没有住着的奶奶了。
熟悉的电视,电脑,冰箱,空调,沙发,床铺……
沈安容摸着熟悉的东西,眼里没有惊喜,只有震惊。
手上的触感异常的清晰,沈安容甚至感受到了自己身下皮质沙发的柔软。
有些慌乱的起了身,沈安容漫无目的的急寻着,在房间里,在自己的身上。
然而,她却什么也没有看见……甚至,连自己日日佩戴在手上的雕着玉兰花的玉镯……也不见了。
沈安容不知心里该如何去想,难道到头来,一切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而已?
根本无法相信的沈安容直直冲出了家门,不知在朝着哪个方向狂奔着。
她也不明白自己在往哪里跑,只是就这么一直跑着,仿佛冥冥之中有着一种牵引一般。
跑着跑着,突然有东西从身上掉落,沈安容几乎是瞬间停住了脚步。
低头看了下去,竟然是一支海棠步摇。
那支熟悉的海棠步摇……
几乎是一瞬间,沈安容眼泪就要涌了出来。
还未来得及弯下身子捡起,一只手已经抢先了一步。
“姑娘,你的东西掉了。”
一阵冷冽却透露着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沈安容缓缓抬起了头。
抬头看清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