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人命关天,无论在什么地方,杀人都是件大事。张北羽杀了崩牙狗那是被逼无路可走,再加上他几乎已经到了心理崩溃的边缘,才做出这样的事。
现在回想起来,如果能有重来的机会,他一定不会选择这样做。可立冬显然不是这样,他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并且在朝这个目标而付出行动。
面对张北羽的疑问,立冬眨了眨眼,平静的点头。
“是,我杀了两个人。”
张北羽点了点头,怪不得这一次相见,他总是觉得立冬整个人似乎有些微妙的变化,但是哪里变了,却说不上来。现在看来,是他的心态变了。
这一点,张北羽深有感触,在杀了崩牙狗之后,他的内心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没有表露出来,但这种改变是在潜意识一点点改变、支配着一个人的思维方式,从而改变行为。
“呵呵。”张北羽突然摇着头笑了一声,拎起酒瓶子咕嘟又灌了一口。“啊…真巧啊,我们不愧是兄弟!”
立冬下意识皱了皱眉,“什么意思?”张北羽叹了一声,没有说话,但表情中却透露着几分忧伤。
坐在旁边的江南瞄了他一眼,开口轻声道:“小北杀了君和五虎中的崩牙狗。”
立冬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他感到惊讶的并不是张北羽杀人这件事,他相信张北羽有这个能力,而是没想到竟然会跟君和发生这么大的冲突。看了一眼,他突然笑了出来,“小北,牛b啊!怎么杀的?”
向来理智到几近冷血的鹿溪,也抬起头,紧紧皱眉盯着张北羽,然她和立冬关注的点显然不一样。“你杀了君和的人?君主怎么可能善罢甘休?事情是怎么处理的?你怎么能这么冲动?!”
张北羽满脸通红,一身的酒气,嘿嘿的笑了笑,摆摆手道:“先别说这事,继续讲你们的事啊。”
“我们的事已经说完了,你快告诉我,崩牙狗的事是怎么处理的?”鹿溪淡淡的说道。
这时候江南插了一句,“不是,你们是怎么抓到凯文的?”立冬眯着眼睛坏笑一声,“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等以后有机会再细细跟你们说,反正凯文已经被我亲手弄死了。说说你们的事吧。”
张北羽和江南转头对视一眼。
“呵呵,从哪说起呢…”张北羽叹了一声,拍拍江南道:“你说吧。”
……
于是,江南为立冬和鹿溪讲起了这段时间他们不在盈海时,所发生的事。
前面的事他们基本上都知道,因为那时候两边还有联系。关于一些细节,张北羽和江南又讲了一遍。
比如说在壶口街的种种以及后来卷入如龙和光头俊的争斗,再到后面收账赚了第一桶金,而后是筹备四方楼。
按照时间顺序,到平焦码头这一段,就由张北羽来讲。再到后面三高开学,张耀扬的那一段故事,最后就是富都大饭店刺杀崩牙狗。
最让两人开不了口的是小乞丐和三宝的事。一个坐牢八年,一个变成植物人。
……
两人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完整的展现出来,又过去两个多小时,已经到了凌晨三四点。期间还下去买了一次酒,除了鹿溪以外,其他三个人基本上都喝大了。
等到张北羽全讲完的时候,屋子里陷入一阵沉默,只有打酒嗝和吧唧嘴的声音。
良久之后,鹿溪长叹一声,抬起头看着张北羽。
还没等她说话,张北羽先笑了笑,“嘿嘿,怎么着溪姐,又要骂我了。”鹿溪淡然的回道:“不是我想骂你,只是要指出你的不足。我作为四方的一员,有责任让这个团体变得更好,这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是让你先变得更好。”
鹿溪破天荒的从桌上的烟盒里拿出一支烟,点起来,吸了一口。
“我们离开的前半段时间里,你们做的很好。无论是拿下壶口街,收服如龙,还是赚到第一桶金,包括后面筹备四方楼,我都非常支持你们。可后来呢?如果你早点跟我说,筹备四方楼那一百万的来历,或许就不会发生后来这些事。”
张北羽没有接话,拿起酒瓶喝了一口,半躺在椅子上,轻轻抬眼看着她。
“第一,当初王震山让你办事的时候,你完全可以追问到底。第二,你当时预料到会有危险,伍子私下给你的那把枪就说明了一切,那个时候你还是可以拒绝。第三,在平焦码头,你看见他们在做交易,看见崩牙狗杀人,当时你也有机会阻止后面这些事情发生,你完全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他们走了之后,自己悄悄离开。”
一言一语,都如同一根根针,扎进张北羽的心里。他直起腰,双手撑在腿上,低下了头。
“好,就算这件事发生了,也没有问题。你可以选择把那批货吞下来,也不枉你冒这么大的险,那可是你用命拼回来的。可是你没有。”
张北羽仍然低着头,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传来,“我们俩有约定,只拿一百万。”
鹿溪咬了咬牙,脸上笼上一层阴云,她抬手拿下眼镜,轻轻闭上了眼睛,捏了捏鼻梁。这一系列的动作表现出她有些疲倦,这疲倦来自于,无论她怎么跟张北羽说,都改变不了他心中恪守的那份“仁义”。
然而在鹿溪看来,在这条路上,只有弱肉强食,阴谋诡计,仁义,是行不通的。
“小北。”她开口轻声叫了一句,“你觉得你的仁义能够换回什么?换回来的就是所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