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军一家人在前排的几个空位上坐下,然后扭过头,一脸喜色的和楚松一家人聊了起来。( $>>>)
刘军夫妇和楚松夫妇聊的都是些家长里短的事情,而刘松、楚天这些晚辈之间,自然也有他们的话题。
刘松和楚天、楚露和刘燕,他们四人之间似乎很熟悉。聊的不亦乐乎,反倒是楚飞和他们兄妹有些生疏,因此很少出声,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倾听。只有在刘松、刘燕主动和他说话时,他才礼貌性的微笑着回答一句。
随同刘军一家人上车的,还有另外四个男子。那四个男子穿着款式相同的夹克衫,双手都插在衣兜里,上车之后,目光在车厢里的乘客身上一一扫过,神色间略略的有些紧张,还带着几分兴奋。
楚飞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在四人身上,眉头不由一挑。从这四人身上,他感受到了一种凶悍血腥的杀伐气息——大多数情况下,只有身负血案命案的凶徒,身上才会有这样的气息存在。
这四个人的目光,落在大姑父刘军身上的时间最多。而且目光里偶尔还掠过一抹旁人不易觉察的凶残和贪婪,似乎他们是一群猎豹,而大姑父就是一只待宰羔羊。
楚飞双眼微微眯起,留意着四人。直觉告诉他,这四人一定对大姑父有什么不良企图,而且似乎在等待机会出手。
四人的双手一直插在衣兜里,似乎手里攥着什么东西——
从父母和大姑姑夫妇的对话中,楚飞知道大姑父一家人这次进城,是为了他们儿子刘松结婚的事情。
刘松今年二十四岁,身高一米七七左右。身材略显削瘦,斯斯文文的一个人,据说毕业于省里一家二流的医科大专校,因为没钱没门路。毕业后没有一家医院愿意接收,最后一气之下,刘军在铁佛村自己的家中开了个乡村小医馆,专门给村民看病。
刘松在去年年初的时候自己谈了个女友,女友名叫何丽,和刘松是初中同学。何丽的父亲是铁佛村所在镇的副镇长、母亲是市里某中学的班主任。双方门不当户不对的,何丽的父母就有些瞧不起刘松。只是何丽铁了心的要跟着刘松,做父母的也只有干瞪眼、干生气的份儿,拿女儿无可奈何。
今年年前,刘松和女友何丽商量着准备把婚事办了。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这次刘松跟随着父母到城里来。把家中多年积蓄的八万块钱从银行里全部取出,准备交给女友何丽父母,作为结婚聘礼。
整整八万块,现在就紧紧揣在刘松父亲刘军的内衣兜里,刘军两只手不停的摸一下装钱的衣兜,宝贝疙瘩似的,生怕会掉了似的。
“现在农村结个婚真不容易,聘礼动辄就是几万块!唉,松子是个要面子的人,拿的聘礼少了,他怕对不起女友,所以我们这次进城,一下子就把八万块钱全都取出来了。呵,这次可把我们的家底子给掏干喽!”和楚松交谈的过程中,刘军感慨的叹了口气,随手拍了拍装钱的那个内衣兜。
尽管楚松、刘军两兄弟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车厢里一片安静,几乎所有人都能听得到他们在说什么。
当刘军说到“八万块钱”时,楚飞注意到,跟随在他们一家人身后上车的那四名男子目光都是陡然一亮。相互交换了眼色,眼中的贪婪之色更浓了几分。
“我这个大姑父果然是个老实人,这么大年纪了。一点‘江湖经验’都没有,他就不知道在大庭广众之下,财不露白吗?”
楚飞看了大姑父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和哥哥楚天调换了座位,一会儿动起手来也方便些。
出城之后,火车的速度也快了起来,一路飞驰,半个多小时后就进入了山区。山区这段路有几十里,弯弯曲曲的不太好走,司机只能放慢了速度缓行。
这段山路,平时的车流量就不大,而这个时候正是清晨,往来的车辆就更少了,往往十几分钟甚至半个小时才能看到一辆车。这种情况,不知怎么的,楚飞居然鬼使神差的联想到了“月黑风高杀人夜”这句话。
是的,现在虽然不月黑风高之夜,但在这种偏僻地点动手劫个财、劫个色什么的,再合适不过了,就算中途有车经过,只怕也不敢停下来多管闲事。
进入山区后,那四个最后上车的男子身上凶悍气息陡涨,眼中的凶光也渐渐显露出来,楚飞现在几乎可以确定,他们可能要动手实施抢劫了。
父母和大姑父之间的对话还在继续,只不过话题由大姑父的儿子刘松身上,扯到了大姑父女儿刘燕身上。
“小燕今年也从卫校毕业了,本来过年后还想着花点钱跑跑关系。看能不能到镇卫生院当个护士呢,可现在为了松子结婚的事,哪还有钱?唉,为这事,我们两口了愁的觉都睡不好——”刘军的母亲楚霞唉声叹气、一脸愁容的说道。
听母亲提起这个,刘松就有些惭愧。道:“妈,这个您不用担心。我和何丽已经商量好了,这聘礼钱咱们送过去后,由她来保管着,到时候我们用一半的钱在镇上开个医馆,另一半的钱还还给你们——”
“这,这怎么行。”楚霞连连摇头。
刘燕是个懂事的女孩子,抿嘴笑了笑,说道:“哥,这样可不行,这对我未来的嫂子太不公平了!没事,我还小呢,家里没钱了,我就到城里先找份工作干着,等攒了些钱,再跑工作的事吧!你啊,就别为我操心了,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你的婚事上吧!”
“还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