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皆出自他的真心。
他向来不是什么拖泥带水之人,他不会因为喜欢上面前的女子而感到后悔,却也绝对不会苦苦纠缠……只因她不喜欢他,所以,他愿意尊重她的心意,尊重她的选择……因为,这才是喜欢一个人,真正应该做的……
虽然,不能得到面前女子同样的回应,虽然,他的心中,仍是会感到疼痛,感到失落,但是,他知道,这样的痛,他可以克服……
他不会让自己成为面前女子的困扰,他不会让她感到丝丝的为难……
他只想她能够开开心心的,能够遵循自己的心意,肆意而活。
夏以沫也知道,他这样说,不过是想让她心中好受些罢了……这个时候,他仍是如此为她着想,如此顾忌她的感受……
夏以沫心中怎会无动于衷?
自己何德何能,得面前的男人如此相待?
夏以沫眸中一涩,泪水不由夺眶而,谢谢你……”
千言万语,能够诉至于口的,也不过惟有这“谢谢”二字罢了。
比起他待她的心意,自己何其苍白。
宇文彻指尖微动,忍住想要伸手将她眼中泪水拭去的冲动,温声道,“沫儿,你我既是知己,又何须言谢?……”
男人语声一顿,终不由道,“……我只希望你从今以后,能够舒心快乐……如此,于愿足矣……”
夏以沫蓦地抬眸,望向他……她能够清晰的看到,面前男人一双温润眼眸里,那些丝丝缕缕的情意,脉脉如同清泉一般,一点一点的淌过她的心头,如冬日里的暖炉一般,叫人心热,亦叫人心动……
这样一个男人……
若自己能够早些遇到他,该有多好……在她没有遇到那个男人之前,在她没有深陷之前……
可是,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况且,她又何尝能够配上他呢?
眼中涩然,夏以沫忙自扭过头去,不敢让面前的男人,看到她流泪,只轻声,你人这样好……以后,一定会遇到一个值得你真正真心相待的女子的……”
宇文彻却是心头一顿。
会吗?他此生还会再遇到另一个,如同面前的女子一般,叫他心动之人吗?
不,宇文彻知道,不会的……即便有朝一日,他真的遇到另一个女子,令他心动,令他欢喜,令他愿与之携手共度一生……但那也定是不同的……即便有朝一日,当他再想起面前的女子,再不会心底疼痛,能够真正的云淡风轻的一笑,但,她也依旧会藏于他心底最深处的某个角落,永远清晰如昨……她是投影在他心波上,最初的爱慕,是此生都会被他珍而重之珍惜的最初与唯一……
但是,这些话,这些心绪,他自己知道,他自己珍藏就好,他不会告诉面前的女子,他不会再造成她任何的困扰……
所以,宇文彻只是温润一笑,轻声道,“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也许有一天,他真的会遇到这样一个女子,也许不会……谁又知道呢?
但人总要往前走的。不可能停步不前。
所以,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宇文彻不会强求。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夏以沫低声重复着这句话,短短的十个字,可是,真正要做到,又谈何容易呢?
一生一世,只得一人,白头偕老……多么美好,又多么困难……
只是,这样美好的希冀,她却是永不可得了吧?
那个男人……
他注定不可能是她的良人……
心头一苦,一瞬间,心绪一层一层缓缓压上来,像砥了巨石,钝钝生疼。
敛去了,夏以沫不想再让那个男人影响自己,垂眸,遮去瞳仁里的涩意,再抬眼的时候,眸中已不见什么凄楚软弱,将面前空了的酒盏,重新填满,夏以沫擎起酒杯,向面前的男人一敬,,我祝你早日遇到那样一个人……与你相携白首,此生不离……”
仰头,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
宇文彻什么都没有说,亦是仰首,酒灌入喉。
望着面前女子犹沾着湿意的双眸,男人终不由开口问道,“沫儿,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夏以沫捏着汝窑天青色酒杯的指尖,就是一紧,半响,唇畔却终不由的漾出一抹苦笑,“我能有什么打算呢?左不过是继续困在这宫中罢了……”
她太清楚,那个男人,是不会放她离开的……
她逃不掉,也挣不脱……那个男人,就像是紧紧缠住她的锁链一般,他缠的是那样的紧,那样的深,刻骨入心,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勒进她的生命里,缠住她,不得自由……
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或者,只有死亡,才可以将她彻底的从他身边解脱吧?
夏以沫捏着青瓷酒盏的纤细手指,用力到泛白,迎着光看着,那手指居然比薄如纸的汝窑佳器更显得晶莹剔透些。
宇文彻心中不由的一紧。
这些日子,他虽然未能进宫,但是,宫中发生的一切,他却也听闻了不少……想到当日,他那位皇叔,见到自己与面前的女子在一起之时的那种沉怒……那样浓烈的占有之欲,应该是与爱意有关吧?……
可是,他却一次又一次的伤害着面前的这个女子……
一双清眸,终是不由的再一